本来傅洄舟不接受也不拒绝,暧昧不明的态度让乔灼觉得自己有机会,可是近些天来,傅洄舟开始表达疏远和抗拒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表现得太着急,太轻浮了吗?的确,他们认识时间不长,但他乔灼从来不是个随便的人,傅洄舟明明很了解。

太郁闷,接连几天都睡不好。

“哥,他们都送你玫瑰,你喜欢花吗?”

“工作时间就好好工作吧。”

傅洄舟说完就把手里的册子放下了,想找个由头躲回办公室去,七夕的恋人氛围太浓厚,不适合与乔灼共处,会被蛊惑,会有遗憾。

但下一秒手腕就被乔灼拉住了,乔灼把手里的玫瑰花摔回地上的散花里,拉着傅洄舟往一边走,“傅主管陪我上个厕所。”

傅洄舟被拽着快走,身体都有前倾的趋势,乔灼把他拉到无人角落里,他再也无处躲避。

“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没必要连句话都不跟我说吧?”

他的头发前两天刚剃过,被稍长发茬压抑的眉眼又开始显露,皱眉盯着傅洄舟,气势完全胜过年龄上的劣势。

“…我,不是这样的。”傅洄舟有点不知所措,逼仄的空间让他无法施展自己最擅长的逃避。

人们常说就差一层窗户纸了,可他们中间这层纸要是破了,接不上happy ending。

他已经在爱情的道路上浪费了七八年,几个月不够他缓冲,也不够他重拾勇气去试错。

他生来懦弱,时常暗示自己,只要从未开始就永远不会结束。

试想一下,假如踏出了那一步。

乔夫人知道之后会不会精神崩溃?

和乔建生见面该有多尴尬?

乔夫人的母家会不会嫌弃他是一个私生子?

母亲成为第三者的事会不会又被翻出来议论?

二十一岁的乔灼可以肆意奔跑,二十八岁的傅洄舟不得不瞻前顾后。

“哥,我们说清楚 ”

“不可以!”傅洄舟的手抬到半空,差点要捂上乔灼的嘴,在他这里表白失败和分手大同小异,结束之后都不能做朋友,这是原则问题。

但他怎么可以不和乔灼做朋友呢?他在心里骂自己矫情得要死,想断又断不干净,感情能收回吗?是真的不喜欢吗?傅洄舟,你就是个怂货。

“乔灼,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及时止损,把我们之间,退回到初次见面的时候,好吗?”

“我第一次见你的那天,你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吗?”

乔灼低着头,隐藏自己不太能控制的眼眶颜色,他知道如果抬起头来,傅洄舟一定会因他的红眼眶而心软,但他不能那么做,重要的事不要掺杂利用。

“我就想啊,梁助理有这么好的男朋友,怎么舍得拱手让人?要是我,要是我的男朋友…我多希望你是我 ”

“乔灼!我们才认识几个月?能有多深的牵绊呢?你现在是躁动的时候,不要把错觉当真呀。”傅洄舟有些慌乱,他在心里祈求乔灼不要说出来,稍稍抬头盯着乔灼短短的发茬,伸手盖在他的发顶揉了揉,“别让我提前结束你的实习。”

傅洄舟要走,乔灼握着他的手腕儿不让他走,他清楚地看到乔灼的左手攥成拳,用力地有点发抖,是在控制声音,抑或控制情绪。

而握着他手腕的右手,始终力度恰好地握着,不疼,却也逃不掉。

“需要我给你个假吗?回家休息一下吧,开我车走,我让同事带我回去。”傅洄舟伸出另一只手,往下压乔灼不愿意放松的手。

他们僵持着,最终还是乔灼退开一步,撒了手。

“乔灼,有些事情不是非要有个结果的,或者说,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不会是好的,干嘛还非要去催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