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进门,“回来等下班了?”

“哎呀石大哥别拿我玩笑了,给我保留点正面形象吧。”他把乔灼从身后拉过来,“这是石哥,这是明姐。”

“新人来了给人家做点榜样,别光教人家摸鱼大法。”明姐从自己的柜子里拿了几个苹果几个杏,还掰了几瓣香蕉,捧着放到乔灼工位上。

“我哪有,我要是说离婚离出心灵创伤了申请休假,他不也得给我同意么,我还在岗就很够意思啦。”傅洄舟一边说着把乔灼桌上凌乱的吃食摆放整齐,“你坐呀。”

他在开玩笑,可乔灼觉得这话不全是玩笑的成分。

之前见傅洄舟的时候,黑眼圈或深或浅总是在的,整个人围绕着一种颓丧的氛围,笑起来都很牵强。

即使那么累也从来不表露,面对他这个“陌生人”的时候依然面面俱到,只有在见到梁崇后,那种名为“我还好”的外壳会瞬间碎裂。

离婚的心灵创伤,怎么可能没有。

“乔灼?头还晕吗?”

“哦…没事,已经不晕了。”

“赵姐说你们宿舍要过几天才能搬,这几天还是每天返校,咱们这儿是搭车制,你坐我车就好。”

“谢谢傅主管。”

“叫哥就好啦。”傅洄舟说着打开电脑,“我发给你一些文档你看一下,有基本信息有电子版地图,还有一个工作日志,每天填写每周交给我一次。”

“好。”

办公室里很快安静下来,清脆的键盘声交杂,乔灼感到无所事事。在本地实习的同学在群里分享着自己的工位,工作环境,描述顶头上司的外貌。

外貌,他翻了翻自己的手机相册,今天一天,他给傅洄舟拍了许多照片。手机像素很高,照片都很清晰,可他最喜欢的那张,恰巧是拍模糊了的一张。

傅洄舟坐在旋转木马上回头,看着镜头笑得露出牙齿,阳光从他斜后方照过来,光路从耳后穿过,映在脸上。

光加之坐在木马上手抖,这张照片清晰度极低,谁见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张失败的照片,但乔灼看见过那一瞬间傅洄舟真实的样子,他最理解这是张照片的漂亮之处。

乔灼调了滤镜,像老照片,适合冲洗出来假冒拍立得。

他把照片编辑进朋友圈,配文我的主管,选中朋友不可见。

手机停留在当前界面很久,直到张演发来微信才打断了他的呆滞,他说你主管发光了,那他能不能大发慈悲救救我。

他主管直接把他扔到搭车群里了,百人大群呐,他不知道怎么措辞去求一个能带他回学校的车,问乔灼有没有找到车,要不然干脆他俩拼出租好了。

乔灼当然有车回学校,但他私心不想让傅洄舟的车里坐第三个人,让张演自己在群里问。

过来一条语音,他还是没有适应好办公室的环境,一顺手就点开了,张演在那头鬼哭狼嚎,“爷是社恐啊你懂不懂!社恐!”

响彻办公室的哀嚎让乔灼十分尴尬。

“手滑啦?怎么回事啊。”

“抱歉,我舍友不好意思在搭车群里发消息,找不到回去的车。”

“一起坐我车吧。”

*

临近下班的时候,傅洄舟让乔灼通知张演去正门停车场等着,两人收拾好随身物品准备下班。

张演一见到傅洄舟就飞快的跑过来,特别夸张地大喊,“天使!神仙!菩萨!感谢您救弟子于社恐之中!”

傅洄舟被他逗笑,“什么呀,你有哪一点像社恐。”

“诶您有所不知啊,社恐也是有细分的,我属于网络社恐,一到线下我就好了!”张演坐上车之后还在解释,“今天把我放在千人大会上,我都敢直接问老总,您老方不方便载我?可是你要把我扔到群里,那可就太尴尬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