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灼虽然早就习惯了坏乔建生的“好事”,但这还是第一次处理醉酒的人,他讨厌乔建生醉酒,也从来没照顾过深夜回家的父亲,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他摘了帽子撸了一把自己的发茬,又把帽子扣回去,在床边坐下,淡定地,

打开了百度,搜索:如何处理醉汉。

一、保持镇静;二、及时避开;三、勒令其离开。

看着这几条搜索结果,他快要笑出声来,这似乎不是他要找的方向,傅洄舟不属于醉汉的范畴。于是他又打算搜索醉酒后的注意事项,字还没打完,那只熟悉的手又伸了过来。

自己的帽檐似乎对傅姓醉汉有着什么独特的吸引力,傅洄舟跪坐在他的斜后方,一边胳膊搭在他肩上,另一边的手又开始拨弄他帽檐上的金属小环。

他不习惯和人离得太近,可这是个喝醉了的人,他也只能任其摆布。

“你认识我是谁吗?”

他这样问了一句,傅洄舟就扳着他的肩膀,把他掰到和自己相对的位置,毫无预兆地钻到帽檐下面看着乔灼的脸。

他喝醉了,可是乔灼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他一下子靠得太近,让乔灼都摒住了呼吸,那双漂亮的眼睛含着笑意,扰乱了他的呼吸后又迅速退开。

“你是…好人。”

他刚刚只是在辨认乔灼是谁罢了。

可乔灼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当然脑子里也飘过一百个问号,梁助理有这么好的男朋友,他竟然不要?

他摘下帽子用力搓了搓脸,打算就此离开,往手边一摸却摸了个空,他转头一看,帽子被傅洄舟拿在手里,眼神可怜巴巴的。

“那个…你喜欢就送你了。”

乔灼说完没看傅洄舟给他什么表情,直接走出了卧室,打算给他倒杯水就走。再进来时,帽子被戴在了傅洄舟头上,帽檐压得很低,看不到正脸。

如果不是傅洄舟颤抖的肩膀太明显,砸在西装裤上的眼泪太大颗,乔灼一定发现不了他在哭。

一个帽子而已,怎么可能值得傅洄舟那么感兴趣,他只不过是太想要一个遮挡了,二十大几的人了,哭鼻子太丢人。

在傅洄舟模糊的印象里,帽檐挡住了乔灼的上半张脸,挡住了酒店刺眼的灯光,甚至可以挡住乔灼的视线,好像在帽檐的遮盖下,人可以有用眼睛肆意表达情绪的自由。

他喜欢这顶帽子,好像戴上就可以拥有生人勿近的气场,可以在帽檐下放纵自己的眼泪。

他怎么可能不难过,他二十岁就和梁崇在一起了,从校服到西服,曾经有多少人羡慕。但他不为别的,他只为自己难过,今年他二十八岁了,七年之痒不是他们结束的诱因,他们的结束只因为,梁崇,是个人渣。

没错,他终于敢承认了,他终于不用再自欺欺人了,梁崇就是个人渣。

他们的感情早就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现在回头看自己的付出和忍让真的可笑,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为了证明自己没那么蠢,为了给别人看,委屈了自己许多年,何必呢?

黑色的帽檐像是他的保护伞,隔绝了外人的视线,隔绝了旁人的议论,遮盖下的空间只属于他自己。他越哭越大声,越哭越无所顾忌,黑色的帽子逐渐被他攥在手里,弯弯的帽檐挡着他的脸。

或许是哭得太用力,突然一阵反胃感涌上来,他把帽子扔在床上,捂着嘴下床找卫生间。可他头重脚轻根本站不稳,要不是乔灼拉住他,他就要跪在地上。

乔灼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扶到卫生间去。

傅洄舟蹲在马桶前呕吐,乔灼跟着他蹲下替他稳住身形,好不容易缓过来,傅洄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又被溅脏了,即使只有一点。

可是那晕开的黄黄的一个点,好像前几天的奶茶渍。

作者有话说:

作话好像会坏氛围,但我话唠,怎么办

我话很多,你忍一下,不打算改。

(o 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