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末,先起来,地面太凉了,你这样明天会感冒的。”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害怕单末会着凉,才走进了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这时,单末才稍微有了些动静,微微抬起头时,眼眶已经红透了,眼睑里夹杂着几分湿润,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男人心里猛得抽疼了一下,他大抵知道,单末的难过是与他有关的。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他,青年所有的喜怒哀乐,不会在受现在的他影响了。
他拿来纸巾,试图帮青年将眼睑下未干的泪擦拭干净。
青年的嗓音沙哑,“……我没有哭。”
“......”
是没有哭,只是隐忍着悲伤的情绪,才让泪水没有掉落下来。
过去男人总是会嫌弃他哭泣,觉得他这样难看又窝囊,没有半点能比得上舒宁的地方,这么软弱的人,就算被欺负,也该是理所应当。
江崇州沉默了一秒,才开口道,“难过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情绪,你不用太克制了,我也哭过。”
单末没有回他。
他又道,“你就当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假话,我那个时候......是挺蠢的,我没有太过认真的喜欢一个人,总以为符合自己标准就行了,但其实,喜欢并不由这些条条框框来控制,当那个人出现后,就会控制不住的去想他。”
“......”
“我那时,也总是会想起你,下意识的脑海里就冒出你的身影,才会一直都舍不得放你走。”
单末抬起头,苍白的小脸隐匿在了阴影里,让人将神情看的不太真切。
单末问,“.....你,喜欢我?”
江崇州回道,“嗯。”
单末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这么多天,难得脸上多了一点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分明记得,江崇州说喜欢舒宁的时候,是舍不得对方受半点伤害,总是满脸温柔的笑意,会将对方轻轻揽到自己的怀抱里,也会给对方提前准备好热闹的生日宴会,更会,不择手段的解决阻扰的问题,也会要对方在一起。
逼他生下江璨,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怎么喜欢到了他这里,就是不分昼夜的侮辱和欺凌。
这种话,傻子都知道是假的。
单末缓慢的站起了身来,而后看着站在他面前英俊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江崇州,你不用再说这些了,我也分不清,你哪个时候说的话值得人相信,哪个时候说的话不值得人相信。”
说罢,单末便从他身前走开了,独自去了浴室里,而后将门反锁紧了。
他站在原地,心里五味陈杂。
他能肯定,自己是喜欢单末的,也许是从刚把单末从嘉夜里带回来的那一个月里,青年总是乖乖的待在家里等他回家,不用他吩咐,就会准备好美味的饭菜,每天帮他将换下的衣服洗干净熨平整,贤惠的就像是他的妻子。
家里有人等待,回家便多了一分期待。
有时候在公司里想起单末,他的脸上都会止不住多一些笑意。
若是没有中途受到挑唆,没有他刻意的侮辱,继续按照当初的状况发展下去就好了。
江崇州又开始幻想了,他无数次想撇开中间发生的那些事,单末没有生病,也没有流过产,给他生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儿子,他们一家三口该是很圆满的。
单末在浴室里待了许久都没有出来,他忍耐不住了才过去敲门。
“你还在里面吗?”江崇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