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想按照正常消费付账,被孟冬林摁着肩膀推出了酒吧的门,说他,“你快算了,给钱下次就别来了。”
辛榕喝了两三瓶啤的,没多醉,先前从墓园离开时特别难受的那个劲儿也差不多过了。临上车前,他拍拍孟冬林的肩,说,“走了冬哥。”
孟冬林看着他坐进了车里,突然沉着声跟他来了句,“看你没戴戒指了,也不知道你今天是因为阿姨的忌日,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来我这儿。”
辛榕从里面降下车窗,孟冬林最后冲他说道,“有事就联系我。”
辛榕今晚闷头喝酒的时候居多,和孟冬林聊天的时候少,这时也不知该从何解释,只是点了点头。孟冬林还站在街边,车很快发动起来,载着辛榕驶出了街口。
辛榕到家时,别墅外面的灯打得很亮,明晃晃地照着车道上停放的两辆豪车。
辛榕起先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待到他进了屋,才发觉客厅里坐着好几个人。
有周朗夜和白辉,也有罗薇琪和另一名相貌英俊的男子。罗薇琪与之坐得很近,想来是她刚订婚的未婚夫。
辛榕站在通往客厅的走廊上定了定,那边的几个人也一同看了过来。
屋内一下安静了,除了邵承昀之外,其他人的脸上都有了些许神情变化。
辛榕穿着黑衣黑裤,头发留得长了些,看身形明显消瘦了。他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在场的几人心里立即都猜到这阵子发生了什么。
今晚的聚会是临时凑上的。一来是罗薇琪带着未婚夫回国看望父母,二来邵承昀不久前过了生日,这帮朋友还没给他庆祝,于是就趁着罗薇琪回国,正好聚在一起。
邵承昀隔着几米的距离,问辛榕,“吃晚饭了吗?”
辛榕说吃了。
邵承昀拉开身旁的一把椅子,又说,“再吃点宵夜。”
辛榕没有当众撂脸,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了。邵承昀给他盛了碗鸡汤馄饨,辛榕也没拒绝,埋头吃了两个。
围桌的其余四人都看着他们,白辉的眼神有些复杂,周朗夜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
罗薇琪先出的声,她用公筷夹了只虾饺放辛榕手边的碟子里,一面笑着说,“我们一直等你呢,怎么回来这么晚?”
辛榕抬起头来,淡淡应了句,“去朋友酒吧坐了会儿。”
他身上带着挺明显的烟酒气息,在座的人自然是闻到了,辛榕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罗薇琪听后也不意外,又说,“怎么一个人去的酒吧?”
到了这时,辛榕也琢磨出一点其中的意味了。
罗薇琪是有意给他递的话。
辛榕脑子里很快地过了个念头,这场聚会也许是上天在冥冥之中赐给他的。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那往后他要再想走,就不容易了。
他脸上声色不露,还是那样偏冷淡的口气,说,“去喝点酒,散散心。”
邵承昀坐在一旁,听着皱了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
罗薇琪眼尖心细,继而笑着一抬下颌,视线从辛榕左手上扫过,“婚戒呢?怎么没戴了。”
她是这里唯一的女士,这样的尖锐的问题她问就问了,也没有一个人制止。
辛榕放下手里的勺子,无奈笑了笑,说,“就算把戒指取了,人也走不掉的。”
说完,辛榕推开椅子,起身离了席。
他走上楼梯的那几步,客厅里无人说话。
邵承昀先是随他去了,而后也站起来,快步上了楼。
辛榕被他拦在通往二层的楼梯转角处。他们站的这处平台与客厅也就不过几米的直线距离,两人的对话楼下的人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