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小的动静惊动了远处醒来的人们,苏竹停住手里速写,将本子和笔收回包里。
见苏竹少有的急迫疾步赶来,黄怡大声喊道:“男神快来救场啊。”
苏竹拨开围观的七八个人,来到两人面前。
给黄怡点头示意下,黄怡松开手,互揉揉用过蛮劲发红的手心,心疼不已。
苏竹朝南曦胳膊看去,一眼看到她娇嫩的皓腕留下骇人的几根指头印,比黄怡严重多了。
双手轻轻托起,用两指的指腹帮她揉揉,柔声问:“疼吗?”
南曦摇头,正色道:“老师走了,我得去追他。你要为我好就别劝我,你知道我不会改变主意。”
“好。”苏竹轻声答应,“我陪你去。”
一起犯神经病的两人给黄怡逼得没招,妥协道:“你们牛,我跟你们一起吧,好歹有个照应。”说着,委屈瞟眼抢了她台词的苏竹,“哪有明星经纪人不陪着家里王牌的。”虽然她很不想陪,呜呜呜。
“不用。”南曦看穿了黄怡的害怕,拒绝:“你留营地里,我会沿途在明显的地方留下记号。你注意手机信号,如果有信号打我电话打不通,你带上王大狗来找我吧。”
“为什么不是王西乐。”黄怡崩溃,王西乐比他爸好沟通点。
南曦面无表情回答:“因为我要出钱让他帮忙带路。”
一句话堵得黄怡折服不已,家里小祖宗脑子果然够用。三人一起回头,却见其他人眼中带笑的望着他们。
人群中有位熟悉的老人,脸上绷着刻意的高姿态,眼中早控制不住流露出温热的感动。
南曦向人群中比较亲近的熟人ay投去质问的眼神,ay握拳到嘴边,清清嗓子发言:“你们争执刚开始,陈老已经回来了。”
南曦眼神瞬间腾起火气,怒示‘回来了你不提醒我!’。
ay轻轻用小拳头砸砸嘴,回以‘无能为力帮手家事’。下刻喊上无关人等一溜烟跑了,黄怡和苏竹意会地跟上人群,留下师徒二人。他们怕两个倔强性格的人,可能为了面子重新撕破脸。
南曦扭回身子,沉重的双肩包压在她单薄肩头上,仿佛在借势宣告她承受了太多委屈和不公,让人看了难免心生怜爱。
急火泄下,憋闷堵上,抬手抹把想强撑坚强又没撑住的眼睛。她才不许没志气的眼泪流出呢,要不擦掉要不憋回。今早已经让人看了太多笑话,她还要面子活人呢。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多时许久未听的呼唤自右边响起:“小曦,师父错了,不该独自怄气这么多年。师父早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
剩下话全化作一声叹息。
南曦知道陈谋岑能低头已算百年难遇,但她委屈了这么多年,直到刚刚还在因为他让人指指点点,她做不到善解人意。
扭身转向另一面,背对陈谋岑,不依不饶地娇嗔道:“您早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但您仍选择相信别人的流言蜚语。别人说我只为钱接戏,你就认定我是这样的人。别人说我人品不好,喜欢乱认干爹干哥哥,你就信以为真。觉得因为张亦辰有钱,我才与他亲近。”
分明认定错了嘛,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呢。之前她很讨厌张亦辰的好吗,怎么可能为钱亲近他。需要加个括号,(他可爱的家人们)。有时南曦分不清,她到底嫁给了他还是他家。她可以坚信一点,婆家的好绝对比锦上添花幸福,省去诸多麻烦。
陈谋岑深深叹口气,昂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闷声道:“师父一辈子经历太多大起大落,早看透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薄如蝉翼啊。师父怕你年少成名,误入歧途。当时的我心高气傲,拉不下脸去制止你跟着天禹安排的轨道发展。更该说我的傲气藏着对等的自卑,我畏惧失败。尤其面对亲手教出的你,我怕听到你亲口对我说,少管你,我在多管闲事。”
“哼。”南曦重重哼出,低喝出心痛欲裂的叫喊:“以前您不管我,以后您也少管我吧!别多管闲事了。”
赌气的话抛出,久久噎住她心口的报复畅快发泄完,快感极速消散,徒留紧缩的心脏。她紧闭双目,不敢喘大气、不敢回头,怕再次见到空无一人的身后。
“哈,你个小没良心,我不管你谁管你啊?难道靠你已经进去的爸,还是只会控制的张家臭小子啊。”一声责备击散南曦所有担心。
南曦雀跃地睁开眼睛,扭身抱住陈谋岑骨瘦如柴的身子,喊出那声改口许久的‘师父’。曾经他禁止她再喊,她才换为老师的称呼。
“嗯,师父在呢。”陈谋岑长长舒出一口气。
午饭期间,人们望着师慈徒孝的二人,以及陈谋岑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们跟着松口气。总算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得罪国师,导致《飞霜流光剑》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