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许听了这番话,挤压已久的情绪终于有了排解的理由,他卸下心里的重担,朝孟新禾点了点头。
“行,那我走了,安顿下来之后会给你来消息的。”
“路上小心,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如果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记得找我。”
孟新禾没有说话,只和秦许对视了一眼,他可能不想承诺什么,但把情意收下了。
孟新禾的背影看上去很孤独,瘦削但不孱弱,他此时眼里没光,但秦许知道,那簇火焰没有被熄灭,总有一天会重新燃起来的,五岁的孟新禾没有被他爸打趴下,十九岁的孟新禾正阔步朝前走,前路未可知,但心火不灭。
秦许看着孟新禾慢慢隐入清晨的浓雾里,然后转身回到秦屹身边,秦屹倚在车门上,静静地看着他,秦许蓦然生出一个奇怪的问题来:飞鸟的归宿究竟是温巢还是远方呢?
他把这个问题讲给秦屹听,秦屹没有立刻回答他,坐进车里之后才看着他说:“大概只有飞鸟自己知道。”
秦许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放弃这个没有标准答案的无聊问题,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腿脚都伸展开来,练功似的“嚯”了两声,感慨道:“这个动荡不安的二月份终于结束了,从月初你回来一直到现在,我都好像在做梦,一个梦连着一个梦,应接不暇。”
秦屹一出现,秦许先是胳膊受了伤,后来又眼睁睁地看着秦问松去世,接着知道了秦楷和杨君言的龌龊行径,得知所有的亲情都不过是幌子,他只是一颗棋子,临到最后还被秦楷一脚踹出了老宅……虽然这些都是既成的事实,没一件是秦屹是做的,甚至秦屹和他一样都是受害者,可秦许就是无理取闹地把一切都栽赃到秦屹头上,反正秦屹不会生他的气。
“看来我不该回来。”秦屹故意说。
“你让我做了很多噩梦,”秦许满脸怨念地看着秦屹,“你要负责,你要让我今后的每个晚上都做美梦。”
秦屹挑眉,“这么难?”
“这有什么难的?”秦许把咸猪手伸到秦屹的衣领里,一边摸他一边不正经地说:“做我男朋友,每天给我暖床就好啦!”
秦屹把他的手拎到一边去,认真开车,没有搭理他。
秦许狗腿子似的凑过去,讨好道:“或者我给你暖床,我还会按摩。”
秦屹赏了他一个脑瓜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