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许怕到不知所措,有一瞬间他很想呼救,让老宅的保安叔叔听到,然后过来把秦屹拉开,可他却喊不出口,他舍不得让秦屹难堪。
他只能拧着眉毛用尽力气,小声地骂:“你疯了吗?”可秦屹像个扑食的野兽,赤红着眼,就在拥挤窄小的后车座上死死按住他的猎物,秦屹的手紧攥着秦许的领口,秦许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他思念了那么久的秦屹的味道,此刻正密不透风地笼罩着他,可他没有办法顺畅呼吸,秦屹几乎想把他掐死。
车门没关,不断有冷风钻进来,可秦许感觉不到冷,他全身都在发抖。
秦屹疯了,秦许从未见他这样失控过。
“你怎么敢不信?你就这么忘恩负义吗?原来是我看错你了……”秦屹的声音在颤,可他说出来的话依旧比刀子锋利,“你这样和狗有什么区别?谁给你块肉你就跑过去摇尾乞怜,没有自尊吗?”
“啪!”秦许一巴掌扇在了秦屹的脸上。
他的手心滚烫,指尖发麻,一切都不真实。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秦屹没有回答,脸颊的痛感使他愣住,然后他看到秦许的眼泪——没有什么东西比秦许的眼泪更让他心软,他陡然清醒,心头漫上开始无边无际的懊悔,他那只攥在秦许胸口的拳头缓缓松开,全身的力气散了一半,秦许没有说话,连哭都没有声音,眼泪机械一般地顺着两边流进发缝里,秦屹慌了,他把手插进秦许的腋窝,捞起他半个身子,企图把他抱进怀里,“对不起,我刚刚、我刚刚说的是气话。”
“你没看错啊,我就是像狗一样赖在秦家,秦楷不要我,我就投靠你,你不要我,我就投靠爷爷,没什么不一样的,反正我只是贪图富贵,你看,整个学校都知道我是富二代,知道我有亿万家产,每个人都高看我一眼,不好吗?”
“小许,我——”
秦屹的唇几次堪堪擦过他的耳垂,但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揣度此刻的温存了。
他冷着脸,语气毫无波澜道:“我以为三年很短的,你回来之后跟我道个歉,我大概也就原谅你,但是现在我才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已经没法像以前那样轻轻松松地叫你小叔了,这个称呼变成了过去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你不在,我已经长成了你不喜欢的样子。”
秦屹僵住,缓缓地松开怀里的人。
车厢里有浓郁的香薰味道,使人发昏,秦许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辨认几秒之后,他用力把秦屹推开,秦屹没有阻拦,秦许就从他的身侧挪了出去。
他的右臂被秦屹搡得很疼,但他不想跟秦屹说,他一句话都不想跟秦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