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在明知故问。

顾洋猛地停下脚步,慌张地喝止他:“喂!瞎说什么?”

看到路过的人朝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顾洋才察觉自己的反应在旁人看起来更为奇怪,他赶忙清了清喉咙,继续神色如常地往前走:“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如果他们真的听出来怎么办?”

江知海一点儿都没有他的担心:“那只能真的带着他们嫂夫人请他们吃饭了。”

“喂!”这回答真是一点儿都不正经,顾洋忍不住用手肘拐了他一下,却被他利落地躲过。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江知海这样毫不在意的口气,反而不会引起赵旭凯他们的怀疑,倒是他每次的欲盖弥彰,要不是有江知海一直兜着,恐怕早就露馅了。

但这一点反而让他心里不自觉地泛酸。

他觉得自己是因为真的喜欢,才无法及时做出那么自然的反应,次次都慌里慌张地开场,又慌里慌张地结束,江知海每次都应对自如,莫非是因为真的对他没有除了肉ti关系之外的任何暧昧心思吗?

原本以为自己的爱情毫无希望时,顾洋往往不会想这么多,那时他努力黏着江知海,让自己成为他推脱也推脱不开的“兄弟”,妄图能通过这四年的努力,在他以后的人生中占有一席之地,但从来不敢再想更多。但其实每逢夜深人静,他都觉得那种沉闷的绝望几乎快将人吞噬。

那时他很怕躺着看头顶的床板,因为每次看着,他都会忍不住想,这或许是他这一生中与江知海最近的距离了,但他又忍不住要睁着眼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感觉那个人确实在此刻与他近在咫尺。

相对于那令人透不过气来的绝望,现在的患得患失仿佛也成了生命给予的一点恩赐,成了层层乌云之中透出的几缕光线。

但有些人就是有这样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反应及时的天赋,江知海原本就是有这种天赋的人。顾洋这样安慰自己,心里的天平就往希望的那一端又倾斜了一些。

等他们到的时候,北操场又照例聚集了许多人,除去他们泳队现存的十几个,大多数都是闻讯赶来的闲杂人等。

察觉到旁人的目光,顾洋心虚地跟江知海离了好几米远,悄悄问秦弦:“怎么觉得来夜跑的人越来越多了?”

秦弦摊摊手:“并不是每天都这么多。”

顾洋疑惑地对她眨眨眼。

陈薇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瓶茶π,但这回谁都没给,自己已经喝了一些:“现在他们已经总结出来你们几个过来的规律,陆昂跟小北在的时候,人比平时多一些,你俩再来了,人又比平时多一些,今晚是一周中最热闹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