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尼苏达悖论 八分饱 1324 字 7个月前

童乐心的眼睛又在哭,但他还是会很听话地照做,他知道杭远对他好,会教他物理,会夸他穿裙子好看,还会亲他抱他,还有操他。

杭远让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光的,他喜欢杭远。

杭远用打工赚的第一笔钱,给童乐心买了一条白色纱裙,保守的长袖,下摆到小腿中间,刺绣着一圈怒放的野玫瑰。

他在床上是最虔诚的朝圣者,细细吻遍童乐心的身体,突出的肋骨、狰狞的疤,和每一颗痣,然后为他换上裙子,带他来到全身镜前,从背后抱着他,撩起雪白的裙摆,将年轻的欲望凶狠地埋进去,玷污他的天使。

窗帘紧闭,房门紧锁,昏暗中,有大片大片的野玫瑰肆意生长。

日子顺着盛夏的纹路缓缓迈步,杭远失眠的症状有了好转,他可以不依赖药物,但前提是,不能是规规矩矩躺在床上,不能将“入睡”这个目的宣扬得太过明目张胆。

大部分人最信任的地方是自己的床,但杭远恰恰相反,用裙子填满怀抱,用裙摆遮住眼睛,他便可以睡在衣帽间里,将车停在一中门口,他便可以睡在车里,每晚抽空赶新裙子的进度,他伏在缝纫机上也能偷得片刻浅眠。

杭远入睡的地点,独独不能是一张舒适的床。

这晚,他又找到了新的睡眠点,是曾经租住过的那间公寓楼下。

虽然它现在是民宿,里面透出的灯光是属于某个短暂停留的人,但杭远还是可以适当地骗骗自己,来换取哪怕一丁点的慰藉。

客厅的那盏灯似乎是亮了一整夜,杭远趴在方向盘上,昏昏沉沉地陷入梦境,他梦到六年前的秋天,他和童乐心从超市回到这里,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日用品,比如同款不同色的毛巾、牙杯,比如一件简单的围裙,都是用来填充他们的小家。

匍匐在美梦与现实的边缘,杭远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脖子酸痛,四肢发麻,他是被鸣笛声惊醒的,起因是他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按钮。

他按揉着鼻骨,茫然地抬起头,早晨的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直直照进来,杭远下意识皱起眉,一时反应不过来现在是几时几分。

就在这时,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瘦弱身影从他的车前经过,无意间为他挡住了刺眼的光,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

杭远差点忘记了要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