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镜里:?
安室透:“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镜里小姐。”
天镜里:?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在自曝些什么啊安室君!
眼看着对方马上就要来一波自曝,天镜里想了想,还是昧着良心把要讲的话吞了回去。
毕竟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是什么,竟然让安室君如此郑重!他看起来真的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
天镜里就只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毫不犹豫地跟着安室透走了。
她也因此错过了门后川平轻轻的叹息声。
川平的目光并不像平时那样平静。他的眼中仿佛有深黑的波涛翻卷着,锐利而又冷寂,一直看到数百年前的过去。
那同样是个春日。
白发少女笑着跑向已经初显老态的男人。她像是压根没有察觉到时光的流逝一般,笑容甜蜜一如往昔。
然而金发男人抚摸着她的头发,却在无人注意时流露出些许哀伤。
川平走过去的时候,天镜里已经被雨月叫到远处去了。她像模像样地学习着雨月吹笛子的方式,鼓起腮帮子摇头晃脑。
雨月被逗得直笑。
“川平先生,或许该称你为伽卡菲斯。”giotto说,“没想到你会一直住在这附近。”
“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川平回答他,“如果你们一家人能够不那么吵闹,就更好了。”
giotto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家人们,他不禁微笑:“抱歉……但,有那孩子的地方似乎永远都非常热闹。就连我也是一样。”
川平没有说话。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行事温和,但并不是毫无城府。他突然说这些,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做了这么多年邻里,川平愿意勉强听一听。
“我应该就快要死了。”giotto说,“早年落下的病根,这些年开始反反复复。也许是在为那时候偿债吧。”
他轻笑一声,有些自嘲地说:“如果早点遇见她,没有彭格列……我一定不会舍得离开。”
川平瞥了giotto一眼。
事实上他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个彭格列会做出和神明结婚的事。无论从现在还是未来来说,这都不是理智的选择。
风吹过原野的草海,如同浪一般倒来。
“所以?”
“等我死后,灵魂应该会回到彭格列戒指里,不能再轻易出来。那时候可以请你帮忙照看她吗?”
川平有些厌烦看这样情深的戏码。
他说:“你可以告诉她,然后让她去意大利找你。”
“身为七的三次方之一的持有者,给你的豁免已经足够多了。既然灵魂已经能够留在这个世上,让她来找你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她是没有力量的鸟雀,只有依靠树木的荫蔽才能生存。”川平回想起天镜里满是依赖的目光,轻声说,“……实话实说而已。”
giotto笑了一下。
明明没有什么嘲笑的意味,川平却觉得有一瞬的窒息。
像是被人紧紧地扼住了咽喉。
而带给他这种感受的男人对这件事却相当轻描淡写。
“这棵树已经困囿了鸟儿太长时间。他明明知道等待着鸟儿的将是更加高远的天空。却自私地用枝叶将她束缚住。”
“……”川平沉默了一下,“我觉得她相当乐在其中。”
giotto笑起来:“也许吧。”
他的目光有一瞬的森冷:“现在的彭格列早就不是我期待的那个。让天镜里追随我去那种地方,等待她的只会是无休止的欺骗和利用。”
“她——”
giotto看了看自己已经不再年轻的手。
他微笑着说:“所以就这样吧。”
“哪怕这只鸟儿会寻找到新的栖息之所——”
“她会找到的。”
川平抬起眼皮,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一般。
“我知道了。”他哼笑一声,“那就如你所愿吧,彭格列。”
现在想起来,川平还是觉得giotto很天真。
他想到了死后的场景,也想到了拜托别人来照顾他,他只是没有想到一点。
他喜欢的那只可爱的、小小的鸟儿,再也没有在别的树上落下来过。
那大概是giotto离开的第10年,川平偶然想起了他的嘱托,回到原来的居所,刚走过去就看见了沢田吉宗站在门口和天镜里争论着什么。
“所以说!为什么不认识我了啊!”天镜里捏紧拳头,眼里闪着泪花。
沢田吉宗有着和他父亲相似的样貌,但是性格却大相径庭。
他有点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小很多的女孩子。
“……小姑娘,你说你是我的……”吉宗顿了顿,“可是我怎么会对我的母亲没有印象呢。”
“那是因为!”天镜里生气地比划,“你只是忘了呀!你相信我,很快、很快就能想起来——”
“这种事你让我怎么相信?”吉宗被她说得也有些火气,“总之……我现在还要出去做事,有什么别的等回来再说吧。”
天镜里鼓起脸:“你昨天早上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吉宗:“我昨天早上根本没见过你!”
天镜里太生气了,她握紧拳头对着吉宗那张英俊的脸就是一拳:“你这个不孝子!吃我一拳!”
吉宗被她打晕了。
看来这段时间天镜里的武力值有所上升。川平若有所思地想着,没想到却被天镜里察觉了。
她看过来,在看到川平的身影时还想了想。
“是你!川平——”她飞奔过来。
川平第一次有了,自己也会成为别人希望的感觉。
“你还记得我吗?”天镜里期待地看着他。
川平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嗯。”
“那你等下可不可以和吉宗——”
“说完之后呢?”川平的目光落在天镜里渐趋透明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