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时护士弯下腰,用棉球给他擦拭了一下眼角。

那一瞬间文珂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流了眼泪。

做完剥离手术之后,有好一会儿文珂都在浑浑噩噩之中,只记得他蜷缩在卓远的怀里,依旧还在微微发抖。

医生坐在他们对面,对着卓远叮嘱术后事项:“标记剥离之后的一个月的羸弱期,是Omega最脆弱的时候——这期间他是不能注射抑制剂的。他已经习惯了你的信息素,现在一下子通通被从身体里剥离出去了,哪怕不在发情期,他也会非常虚弱、非常需要Alpha的信息素让他来保持安定。”

“但是现在标记既然已经剥离了,他应该也可以亲近别的Alpha了吧?”文珂听到卓远这么问。

“可以。”医生答道:“理论上来讲,当然是信息素等级越高的Alpha越能让他安定舒适。但是每对在处理离婚程序的人都有不同选择,如果他还没有更好的选择,情感上更熟悉你,需要你的陪伴,你也不能置之不理。”

“当然。”卓远回答道。

“让他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医生见也没别的事要嘱咐,便站起身道:“几个小时后麻醉药的效力会过去,他腺体会疼起来,你稍稍注意一下。如果真有什么剧烈的不适,就回来医院检查。”

……

信息素羸弱期要比想象中还要痛苦许多。

文珂前所未有地虚弱起来。

每天可以最多吃四片止痛片,吃了之后就会陷入昏睡,睡多了晚上失眠已经成了惯性。

他夜晚都是睁着眼睛苦熬,后颈腺体处每时每刻不在一阵一阵的剧烈抽痛。

而更可怕的是,信息素羸弱期给人带来的折磨是全方位的,他浑身酸痛不止,大腿几乎每天都会抽筋一会儿。

吃不下东西,即使吃了一点也会马上想吐,说是生不如死也不为过了。

只有卓远抱着他的时候,他的痛苦才能稍微缓解。

文珂只能想,这大概是他的身体仍然在用尽全力抗拒着卓远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