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止自然说不用,只是他出包厢,刚走到长廊拐角便撞上了匆匆忙忙往回走的萨沙。
“怎么了?”张行止问。
萨沙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忘拿手机了。”
“下次注意。”张行止简单提醒完,抬脚便继续往洗手间的方向过去了。
在进包厢以前,萨沙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钟亦听着响动以为是张行止回来了,头也不抬便冲人打趣道:“肾还能不能行了,你这就是跑着过去也快地过分了哦。”
可身后人传来的声线却并不如他所料:“钟老师。”
钟亦手下叉子一滞,这才扭头看他,权当是没说过刚刚的话,问的平和:“怎么回来了,有东西忘拿了吗?”
“嗯。”萨沙嘴里这么说着,脚上却并不着急去拿自己落在位置上的手机,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位置上的人。
空气霎时就静了,整个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
钟亦就撑着脸侧倚在位置上,迎上眼前人的眸子里满是游刃有余:“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
萨沙没有客气:“你跟Candy到底是什么关系?”
钟亦:“我上次不都说了吗,就是你看到的关系啊。”
萨沙手心一紧:“我看到的关系是你跟梁总在一起,但你还跟Candy亲热。”
钟亦当场就被萨沙这个“亲热”逗笑了,真是好多年没听过这么复古词了。
他勾着唇角道:“其实不用这么含蓄,就是偷情。”
萨沙一双眸子瞬间沉了。
但钟亦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好整以暇道:“你会帮我和Candy保守秘密的吧?”
萨沙后槽牙咬得死紧,没说话。
钟亦也不在意,起身就要朝门口过去,笑道:“你拿东西吧,我去洗手间捞人了。”
说着,在经过萨沙身边时,钟亦还在他肩胳膊上拍了一下,低声莞尔道:“那就拜托了。”
那一刻,钟亦能很明显地感觉出掌下肌肉瞬间的紧绷,眼前高大的年轻人像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活火山,气势骇然,但钟亦一点不怕他,脚下步子丝毫不顿便将人独自留在了包厢里。
只是他出门还没走两步,就被过道侧面突然伸出来的胳膊环住了腰身,一眨眼的工夫,钟亦眼前的景象便从餐厅过道,变成了阳台外的夜景,身后人炙热的臂膀紧紧地抱着他。
张行止腾出一只手合上背后的玻璃门,埋首在钟亦的后颈间哑声道:“你太坏了。”
他刚刚碰到萨沙以后怎么想怎么不放心,终于还是原路折了回来,正好听见钟亦回答给萨沙的话。
“都被你听见了啊,这可怎么办……”说话时,钟亦看着眼前广无边际的星空,笑得漫不经心,“我的确就不是什么好人,张老师趁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夜里的风吹在身上凉凉的,但被身后人禁锢在怀里,又觉得火炉一样,很温暖。
也就是那时候钟亦看不到张行止的神情,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张行止嘴上没说什么,臂膀却收地更紧了,一双墨眸里暗涛汹涌,薄唇挨在怀中人耳边说:“如果我说我就是故意找的萨沙呢……”
钟亦怔了。
张行止嗓音低醇:“如果我也不是他们以为的那种好人呢……”
很多事他不做,不是他做不出,只是他暂时没有做的理由。
钟亦静了一秒,然后再次翘起唇角道:“那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