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钟亦忽然就不笑了,望向张行止的黑黝瞳孔里射着锋利的冷光,攥紧手里的衣领便道:“你要是也跟梁思礼一样连吻我都办不到,就把车钥匙放下,然后滚出去。”
那一刻,张行止发觉自己忽然就明白了刚才找到自己的梁思礼,到底怀着怎样一种心情……
钟亦就揪着他的衣领直勾勾地看着他:“所以你也不行是不是?”
张行止沉默了,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梁思礼的话,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只有这个解释了:“你醉了钟亦……”
有上一次的经验,他可以断定钟亦就算玩的再开心,也没有跟人接吻的习惯。
可现在,钟亦对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张行止,吻我。”
张行止心情很复杂,他现在百分百理解梁思礼,但他低哑的喉咙还是说出了那个字:“好。”
纵是往前数十年,站在再深的悬崖前,他都从没犹豫过。
钟亦静了两秒,嘴角再一次缓缓勾起,反手关上车窗时嗓音像是泡过醇香的陈酿:“我们张老师,真是从不让人失望。”
可事实是张行止才做了一个靠近的动作,钟亦就确诊了——这人是真的一点不会接吻。
不过这并不妨碍什么,因为还是那句话。
他们张老师,从不让人失望。
张行止不是保守的人,但也绝不是盲目冒进的人。
他先是蜻蜓点水般在钟亦柔软的唇瓣上试探了两下,然后才开始往里伸舌头。
其实钟亦上次知道这人在床上明明是第一次,也能做的那么好时就发现了,比起学得快,不如说张行止更擅长观察。
专业素养摆在这,他总能很精准地捕捉到你一切细枝末节的反应和变化。
换句话说,他知道怎么让你心情愉悦。
不热烈,更不缠绵,钟亦的吻是一种很侵略的美,丝毫不拐弯,就那么直白地邀请着你的欲望。也是这个时候,张行止才发现他身上的体温有多高,两人所有紧紧挨在一起的部位都是滚烫的一片,口腔内壁尤其,湿柔又性感。
张行止确定钟亦是醉了。他正准备尝试着拿回主动权,就听一旁的车窗被敲出了几声闷响,一个很清脆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您好?咱们车不能在门口停太久的。”
车窗上贴了防窥膜,年轻的侍者从外往里看什么也看不到,见里面人没有反应,他有些为难,正准备抬手敲第二次,车窗就自己降下来了。
结果他刚准备松下一口气,就被车窗里的光景死死地哽在了嗓子眼,瞬间脸上爆红,舌头都打结了:“抱、抱歉……我、对不起!”
车里,钟亦坐在张行止身上,姿势一点没变过,薄唇红润。
他当时乐了,圈着张行止的脖子对人勾唇道:“你道歉做什么,这里本来就不该停车。”
侍者一下就对着钟亦这个笑看愣了,眼神不自觉便飘向了他凌乱衣着里露出的纤颈,红痕点点很是艳情,还有下摆……那个高鼻梁的手好像还放……
“知道了。”没等他“放”完,张行止就再忍受不了他令人不快的视线,“我们现在走。”
钟亦意外地看了张行止一眼,当事人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现在的声音有多冷,和平时不声不响的榆木疙瘩一点不像。
张行止垂下眼睑握着钟亦的腰把人放下去时,站在窗外的侍者已经感觉不到尴尬了,他红彤彤的面上满是不可思议。
这人虽然看着块头大了点,但也不是肌肉虬扎的体格,这样抱小孩一样轻而易举地把一个成年男性举起来……男友力也太爆炸了!!!
没等侍者再多感慨,张行止一记眼刀便飞了过来,边关窗边看着他前襟标着“jj”打头的胸牌道:“既然是负责场内的,就不要随便出来。”
语毕,车窗也全合上了,身材异常高大的男人已然从另一侧下车换到了驾驶座上,还站在原地的侍者只觉膝盖中箭无数,直到最后彻底闻不到车尾气了才挪动步子,委屈的不行。
他也不想出来管不在自己管辖范畴以内的事情啊,他就说为什么前辈们非要抓着他过来叫人挪车,原来是、原来是知道车主在车里干那事……
宾利后排,钟亦饶有兴致地看着驾驶座上异常沉默的张行止,抱着胳膊道:“原来你也有这么大脾气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