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亦听着梁思礼的屁话也不反驳,跟着人离开时嘴角都还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丝毫看不出异样。
周瑞自己没吃晚饭,挨不住饿,已经混了好几盘蛋糕进肚子了,但同样是没吃晚饭的人,张行止却在他身边堆了一盘又一盘的糖,当真是为了钟亦一句会来找他“守身如玉”,惹的周瑞一阵唏嘘,正打算再嘴欠上几句就见好友忽然站直了腰。
顺着视线看过去,果然是钟亦,但现在他正被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商务型大帅比牵着往外走???
“卧槽这长腿欧巴谁啊,我都没摸过钟老师的手。”周瑞当时就站不住了,放下蛋糕就一巴掌拍到了张行止胳膊上,“上啊兄弟!昨天晚上能坐怀不乱就算了,你连这都能忍???”
但张行止就跟脚下生了钉一样稳稳当当地扎在原地,把周瑞恨铁不成钢的不行,咬牙道:“你他妈光跟向日葵似的用眼睛看着人家有个屁用啊,要行动!行动!不能再闷……”
“闷什么?嗯??”周瑞话没说完就被姜铎铎打断了,他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周瑞道,“我怎么还把你这个小兔崽子搞忘了,光自己拿奖教不出学生有什么用,成天不教些好!”
周瑞看清来人后一秒就怂了:“那我教张老师,跟教学生有撒子关系嘛……”
“还顶嘴!还顶嘴!”姜铎铎每说一下就往周瑞身上抽一下,“自己弯就算了,非把张老师也往沟里带!”
毕竟软工资掌握在人家手里,硬刚显然不合适,周瑞闪身就躲到了张行止身后,直举白旗。
可就是夹在两人中间,张行止也看着那两人离开会场大门的方向。
姜铎铎一见他这没出息的样就又是一阵牙疼,心里一横,索性是对张行止落井下石道:“看见了吗,人家这两个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要再往里凑了!”
周瑞不是当事人听着都是心头一跳,姜院长这是不是说的也太狠了……
虽然张行止嘴上没说什么,但周瑞没有错过他身侧紧握的手心。
姜铎铎拧眉:“我提前回来就是要亲自看着你,今天晚上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哪也别想去。”
那头梁思礼一路把钟亦拉到自己临时停在会场外的车里才稍稍消停,明显根本没打算久留。
这个时候就是再借梁思礼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把人往副驾驶带,但坐进后排的钟亦还是扒着车窗干呕了起来,梁思礼皱眉帮他顺背道:“吐我车里也没关系。”
虽然两人都知道,钟亦其实也不是真的想吐,就是单纯生理性的犯恶心。
看着面色惨白的人,梁思礼心疼归心疼,更多的,还是生气,他鲜少对谁讲话如此严厉:“下次不要喝了,这还是在外面!”
钟亦好不容易缓下来一点,合着眼侧头歪在车窗沿上,声音已经低哑的不成样:“姜铎铎不是把你叫来了吗……”
“那我要是赶不过来呢!姜铎铎根本不知道你不能喝这些,叫我来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梁思礼嘴上这么凶,其实手里的矿泉水早就拧好了,看着月光下钟亦的模样,态度很快就强硬不起来了,叹道,“说好以后只在我们面前才喝的,真的太危险了钟亦……”
可钟亦不仅不当回事,甚至是忽然就笑了,薄唇弯出一抹弧度道:“没见你拉我出来的时候还有人干瞪着吗。”
梁思礼怔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钟亦说的是谁,面色顿时臭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我现在不想跟你谈他。”
钟亦还是笑:“我都不知道你也会自己骗自己。”
梁思礼是定定地对着跟前合眼靠在他车座上的人对视了好半晌才接上:“我都不知道你就这么信他,你们才认识了几天?”
“结果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过程哪里还重要。”
这一次,不管钟亦嘲笑他什么,梁思礼都不想继续往下了,扔下一句生硬的“回家了”就要起身去驾驶座。
但钟亦伸手就把人拉住了,笑着说:“我今天不想回家。”
梁思礼眼睑一沉:“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今天想在外面过夜。”说完,钟亦放开梁思礼的衣袖,合着眼就是轻飘飘一句,“进去叫张行止出来吧。”
梁思礼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怒火中烧的感觉了,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沉重无比:“不可能。”
到这里,钟亦才幽幽睁开那双狭长的凤眸,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就深深地映照在眼底:“你连让我睡个好觉都办不到,还说这么多做什么。”
梁思礼当时后槽牙就是狠狠一紧,一口牙几乎要被他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