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细心。”
今夜她又气又慌,此时还有些后怕,根本无法平静的细想此事。
两个女儿都还年少,又待字闺中,夜半三更姚婉宁屋里进了贼子,虽说她没受伤,但若事情传扬出去,就怕有好事之人多嘴多舌,坏她名声。
“兴许官差是你爹招呼过的,我先和他们说一声,至于报官一事,我们后面商量了再说。”
“娘。”
姚若筠又在唤,柳氏不敢久留,匆匆提裙出去。
“这件事情涉及到妖邪,我怕引来镇魔司的注意。”
等柳氏一走,姚守宁立即跟姐姐解释:
“你身上的烙印还未消,我怕你出事。”
“烙印?”
姚婉宁喃喃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指我额心这处红痣。”
姚守宁点了点头,愁容满面:
“这粒痣,兴许是妖邪打下的‘烙印’。”
她想到先前那‘烙印’凶狠,自己的血竟然还不能奈它何,便不免忧心。
“昨夜娘给你取江水熬药,兴许是与这妖邪达成了什么协议。”
‘河神’已经出现,姚守宁也不敢隐瞒,细声细气的附在姚婉宁耳侧道:
“昨夜我睡着之后,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梦——”
姚婉宁揉着眉心,认真听姚守宁说着自己的梦:
“梦到有妖怪在喊‘河神’娶妻。”
她话音一落,便感到姚婉宁的动作一顿。
只见姐姐抬起了头来,目光有异:
“先前我入睡之后,也做了一个梦,”她说到此处,语气停了半晌,接着才道:
“梦到梦中红光冲天,有人正替我梳妆打扮,似是即将嫁人。”
姐妹俩目光一碰,眼里都带着惊疑。
姚婉宁倒没往妹妹做梦是预警处想去,只当这是河神作祟,以为她跟自己一样,受了‘河神’妖法影响而已。
倒是姚守宁迅速反应过来:
“看样子这‘神河’以邪法制梦,梦中婚礼一成,恐怕便会将你带走。”
幸亏当时柳氏赶到打断了‘河神’仪式,而姚守宁又强行以自己的血将姐姐从梦中惊醒,如此一来才暂时将‘河神’逼退。
姚婉宁沉默半晌,也觉得事情就是如此。
可就算姐妹二人都猜出了‘河神’的手段,但姚守宁依旧觉得手足无措。
妖邪术法诡秘莫测,今夜若非柳氏突然到来,姚守宁就算强行唤醒了姐姐,两人依旧有危机。
更何况一味被动的防守不是办法,柳氏只是普通人,对上这样的妖邪没有胜算的,今夜的情况只是侥幸而已。
姚守宁的目光落到了床边上,那是先前柳氏进来时提着的木拴,想必她就是用此物来驱赶‘河神’。
那木拴约半丈长,手腕粗细,上面像是沾染了黑泥,萦绕着极浓的青黑妖气。
柳氏拿此物打‘河神’,显然没对‘河神’本体造成什么危机。
虽然今夜的一切出乎了‘它’的意料,使‘它’无功而返,但契约一成,姚婉宁眉心处的烙印未去,‘它’迟早是会再回姚家的。
柳并舟可能还未收到柳氏寄去的家书,而自己的血也不能完全保证可以将妖邪驱退,柳氏虽说意外苏醒,但下一回‘它’有了防备,说不定动手会更加谨慎。
到时无人能对付‘它’,姚婉宁又该怎么保命?
想到此处,姚守宁又开始焦急:
“不行,我明天要拉着大哥陪我一起去青峰观——”
镇魔司的人不择手段,再加上姚翝又有警告,她暂时不敢去招惹,深怕是引虎驱狼之策,到时将人引入姚家,恐怕‘河神’未被逼退,姚婉宁反倒被他们缠上。
神都之中,背靠筑山书院的青峰道观向来有能捉妖驱邪的威名。
许多人时常去烧香祭三清,观中的道人偶尔也接一些做法场的事。
大庆神启帝爱好修道炼丹,因此道士地位格外的高,纵然姚家请了道士前来做法事,应该也不会引来镇魔司的注意。
姚守宁说完这话,却仍觉得不大安心。
青峰观的道人倒是有名,但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
她不能只依靠这些道士,毕竟事关姚婉宁的命。
“大哥去青峰观,明日我去拜访将军府。”
姚守宁突然想到了长公主,眼睛一亮:
“将军府的人知道有妖邪存在,若请他们帮忙,说不定长公主愿意施以援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