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抱着小儿子,一边淡定地喂饭,一边对吃饭的人道:“今儿没来得及,等明天,我叫她们用鱼肉做丸子·烧汤最鲜了或者炸圆子烫火锅也好。再把那小杂鱼儿裹一层葱花面粉炸了,当零嘴吃也香的。
张槐等人都点头,说光听着就好吃。
看着满桌佳肴,听着大家边吃边议论,板栗等人都惊笑互视,跳嚷不依,喧哗阵阵。
“三姐姐,来真的!真的不让吃哩!”
“不让吃却让看着,这不折磨人嘛!”
“奶奶,让我尝一口汤。”
抗议无果,于是采用怀柔策略,当下,喊奶奶的,喊爷爷的,呼爹叫娘,求兄告弟,撒娇撒痴,各逞手段,恳求苞谷的人最多。
若是只处罚某一两个人,没准会伤心。可是,从王爷哥哥开始,到红椒姐姐,甚至被大家疼爱的绿菠妹妹都受了罚,大家就不觉伤心了。加上这一招确实让大家眼馋得难受,一个个看着人吃急不可耐,因此这惩罚就成了娱亲的戏码,这顿饭吃得比任何一次都热闹,哄笑声传出好远。
张大栓等人本还不忍,见实在有趣,越不让他们吃了。
他们虽然吵得凶,可苞谷还没弄清是咋回事。
他嘴里含了一口饭,一边嚼一边转头看向哥哥姐姐们,似乎奇怪他们为何不坐下来吃饭。
郑氏忙将他脑袋转过来,哄道:“哥哥姐姐们都不饿。不吃饭了。”
这话顿时引来一片抗议声。
板栗对着弟弟做了个痛苦的表情,哀声道:“苞谷,大哥好饿哟—
苞谷愣住了,不理郑氏递到嘴边的饭勺,嘴巴也不嚼了,瞪着眼睛疑惑地望着站成一排的哥哥姐姐们:饿了咋不吃哩?
众人一见有指望,忙都喊弟弟,你说想吃这个,她说想吃那个,玉米求他帮忙跟娘说好话,乱七八糟的声音此起彼伏。
郑氏见苞谷被他们吸引了心神,脑袋转来转去的,没法喂饭了,索性放下碗,郑重对他解释道:“他们都没拔萝卜,所以没饭吃你拔
苞谷顿时恍然大悟。他就说嘛,他累死累活的,还不能吃烤鱼,为啥?
娘这么说就对了,他拔了萝卜,所以有饭吃哥哥姐姐们没拔萝卜,所以没饭吃,这样才对。
他虽然才活了两个年头,可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之前不让吃烤鱼他就想不通,他那会儿可难受了。
想通后,小娃儿笑眯眯地转头认真吃饭。
板栗红椒等人都呆住了,分明看见乖娃脸上笑容有些得意,有些释然,还有些满意,吃得心安理得,对他们挨饿视若无睹,觉得这样才理所当然!
见此情形,张大栓哈哈大笑,张老太太也忍俊不禁,连不大说笑的张槐也低头偷笑。
板栗肚子咕噜噜一阵响,颓然用胳膊撑在花生肩膀上,压得他身子一歪,差点跌倒,哀嚎道:“娘,你真狠!你是咋想出这主意的?”
这惩罚太那啥了,打蛇正中七寸!
郑氏道:“这还用想?你想想苞谷想吃烤鱼是个啥心情?你当哥哥的都不惭愧?”
红椒青蒜等人都一齐分辨,说都陪着苞谷,没吃烤鱼。
郑氏忍笑道:“你们别叫,叫也没用。今晚一定要把这惩罚贯彻到底。”又吩咐伺候的媳妇们,“回头多的饭菜你们都分了。要把厨房看好,不许人进去偷吃。”
大伙都忍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