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孙掌柜绘声绘色地学说黄豆在福缘楼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叱责王家少爷小觑寒门乡野、背弃祖宗一节,想起自己刚才跟老妻的对话,顿时像被人打了个耳光似的,觉得这话就是指着他鼻子骂的。
他觉得胸口堵得慌,闷得喘不过气来,挥手令孙掌柜退下,一个人枯坐了好久,才命人去叫世子来商议事。
再说王家·王突回去后,家人得知他嗓子受伤,都惊慌极了·请大夫拿药熬汤汁忙成一团。
王夫人把跟王突的小厮随从好一顿骂,命革去两月月银,又骂郑家小子刁滑,欺负她儿子。
王尚书细问了跟孙子的人,断然道:“这事不是郑家小子干的。”
王夫人不相信道:“这分明就是他干的。老爷怎么也糊涂起来?”
王尚书气道:“我会查案还是你会查案?我还能帮着人家欺负自己儿子?”
众人听了这话都想笑,只不敢露出来。
王大人继任刑部尚书以来,连续查清了好几桩积年悬案,一时间震动朝堂,威望日高,所以·他说不是郑家小子干的,肯定有充分理由。
王夫人便不再争执,只道:“那老爷可得仔细查一查,看这事究竟是谁干的。查出来可不能放过他。”
王尚书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言语。
忙乱一通后,王突用了药·才到书房问父亲,这事最有可能是谁做的手脚。
王尚书正在查阅资料,一边翻书,一边随口应道:“是那个小娃娃干的。”
王突失声道:“真是他干的?他有那么······聪明?”
他一大声说话,嗓子又不舒服了,忙闭嘴。
王尚书嗤笑道:“多聪明?不过是小儿淘气罢了。你不相信,只想想你哥哥,那才叫聪明!”
王突想起自己堂哥王穷,的确是挺吓人的,也就相信了。可是,他还是有些纳闷,“他哥哥们都赌咒发誓地说,他在家是最乖的,不可能干这样事。”
王尚书听了这话,才抬头道:“正是如此,为父才断定不是郑家小子所为。倘若他们故意要捉弄你,定会事先套好说辞,也一定会编的天衣无缝、合情合理。再有,张家这个老儿子,为父也有耳闻,似这等聪明的孩子,行事绝不可以常理度之——你哥哥小时候就是这样——定是你表现不善,他感受到了,觉得不喜你,把你当坏人看了。”
王突苦着脸道:“父亲真说对了。儿子当时提议跟他们一桌坐,随口问他好不好——不过是逗他玩的意思,父亲猜怎么着?他说不好!”
王尚书呵呵笑了起来。
王突又道:“可是儿子并没有惹他呀!”
王尚书抬头,严肃地对小儿子道:“切不可小瞧孩子。什么是赤子之心?这便是了。他们心灵纯净,感觉最是敏锐。你定是露出对郑他们不善之意,才使得他不喜。
王突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