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霖冷笑着对板栗道:“果然这酒家不备酒是对的,这才喝了一半,他就撒起酒疯来了。张乾,且忙你的去吧,不必理会这厮。”
他眼神阴冷,语气专断,满含威胁,仿若板栗再对出犀利言辞,他就要发作。
板栗紧闭嘴唇,看着胡镇不住点头,半响才咬牙道:“也好……”
遂淡笑着对众人抱拳致意,一甩手转身离去了。
洪霖见惯了人对他卑躬屈膝,这乡下少年的举止让他十分不爽,一口气就发到胡镇身上了。
等板栗出去后,他把手狠命一摔,对胡镇厉声喝道:“你敢把夫子的话当耳旁风?”
胡镇被他摔得往后跌坐在椅子上,一肚子火不得出,咬牙切齿。
白凡见他面色不虞,度其心思,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笑道:“胡少爷想是觉得老宰相不在朝中了,不大放在心上。不过,总不该把皇上也不放在眼里吧?”
胡镇抬头怒道:“谁不把皇上放眼里了?”
白凡悠然道:“这青山书院学子云集,皇上向来重视。莫非胡少爷以为,凭着令尊大人的官声和胡家的勋位,可以在此为所欲为?”
众学子虽未出声,却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胡镇气怒:“不就是个村姑吗,何至于此?大不了纳了做妾,还便宜她了。”
众人都面色古怪,曾鹏忽然看向黄观,眼中意味不明。
黄观顿时面皮通红。
洪霖面色阴沉地瞪着胡镇,那目光像要凌迟碎刮了他。
当他没见过女人吗?
大年下,他没去州府城逍遥,留在这山野之地难道是为了吃喝玩乐?
胡镇见他动了真怒,瑟缩不敢再言。
一时间,雅间鸦雀无声,只有白凡自顾吃菜。
好一会,洪霖丢下胡镇,转向白凡淡笑道:“白兄,这可是误会了。还要烦请白兄代为解说一二。”
白凡摇手道:“在下同那张家小少爷也不大熟,倒是苏文青与他们有师从之谊,他现在张家私塾授业。”
洪霖眼神一顿:“苏文青?就是那个才学出众的苏文青?听说今岁春闱又落榜了。”
白凡轻笑道:“若论这个,要数刚才张小兄弟的叔叔――张子易最得志了,少年登科,莫过如此。可书院谁也不会据此就认为苏文青才疏学浅,田清明老夫子更是高才。究竟这应试也要靠运气的,不能完全凭此断定一个人才学高低。何况,他如今尚年轻,便是下次高中,也能算少年得志。”
洪霖微微点头,陷入沉思。
黄观便接过话,感叹说那赵家的儿子赵培土更不得了,比张子易还小几岁,忽然又笑道:“这个赵小兄弟跟他哥哥倒是差了好远,纯是个武夫。”
于是,众人谈起周夫子当年教的几个弟子,皆感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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