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思量片刻已然明晓了前因后果,司徒凛沉声道:“别忘了,为了让吕印彬查出端倪,陶青绀当年用来嫁祸白氏的信物乃是赝品,如今潭中信物缺失,方才又被我们一番打斗所扰,只怕这鬼气要收不住了。”

第七十六章 归离

几人正言语时,那黑气已越积越多,须臾汹涌而至,顷刻便将潭边草木尽数化为乌有。滔天的雾墙拔地而起,离潭最近的陶青绀之尸几乎是瞬间便被吞了进去,而剩余五人竭力相抗,也只能勉强自保,甚为狼狈。

“怎会如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积聚上百年的鬼气又岂是区区五人所能抗衡,段昭英一手以澜霜维持着身体平衡,一手牢牢护着浮生,艰难道:“既然如今潭中的信物乃是赝品,那陶青绀却又把真品藏到何处去了?!”

云濯攥拳捶地,脸色苍白:“这谁知道,毕竟他死前又没好心地给我们留什么遗物。”

被他抓在怀里的司徒凛闻言却神色一滞,旋即想起什么般艰难自怀中掏出一物——竟是云华先前给他的木盒。

因经历一场大战,那木盒边角已被磕得破烂不堪,顶盖也被戳开一洞,随着司徒凛的动作摇晃坠下,而当中所置,乃是半册书卷与一枚剑柄。

云濯立刻认出这东西是何,惊道:“这是我那半本《机关精论》与那枚药玉剑柄?你从哪儿得来的?”

司徒凛摇摇头:“你大哥给我的,应是陶青绀刻意所留。”

“刻意所留?”

云濯觉得不可置信:“通敌也通了,害人也害了,他还能存着这等好心?”

“陶青绀在想些什么,这谁人能知道。”

司徒凛看着那盒中闪着微光的药玉剑柄若有所思,竟觉这一切有些可笑。

——原来云华与陶青绀,一人虽循规蹈矩并无杀人害命之举,却因一念之仁和嫉妒之心数次放过弥补之机,终于酿成大祸;另一人虽血债累累叛国通敌,却并未完全将《机关精论》交予贼寇,更在最后关头提前将那位本可作为人质的友人送出,甚至还将自己的重要筹码交付于他,以求保全其性命。

所以归根结底,他二人究竟谁才算作恶更多,谁才算背信弃义,竟是不知该如何论断的。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