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来?”
见人无意受恩,墨曜眉峰一挑:“唉,当真是七年不见,烨白仍与我们生疏了。”
云辰按着红肿手腕垂首不语,眼帘阖得低低。
“也罢。”
知他是一朝惊变仍难接受,墨曜倒也不勉强,又徐徐望向一行人身后低头不语的司徒凛:“如止师弟,今次重逢你却沉默良久。怎么,难道也是见了外,竟没什么话想同我说?”
“不,并非无话可说,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司徒凛盯着陌生又熟悉的昔日故人,似终于将良久的沉默找到宣泄之口,一向吊儿郎当的语气难得带上哀意:“我知你会九淼武学会锁魂诀,我知你想查清洛道长的死因,我也知那归离潭附近重现了你之气息,可条条线索摆在前,我仍不信是你。”
墨曜道:“那现在你可信了?”
“算信了吧。”
司徒凛道:“我不知你何以至此,也无意过问你不得不做的事是什么……可或许正如白泽君所言,你如今至此千错万错,亦有七年之前我轻忽失察之错,当一并论责。”
闻言,墨曜神色一滞,末了却答非所问摇头叹息:“听闻这些年纵然无我,你也将一派之长当得很好。”
“但我并不喜如此。”
司徒凛道:“若非不争不抢便不能承故人之志,平昔日之冤,以我先前性情或许并不会走到这一步……人心算计,正邪是非,自继任以来,这事态万千我虽尚能应付,心中却也渐生厌恶。”
语罢,他又不知想起什么般低声一叹:“师兄,当年我曾说过的,你若做了掌门,我只想当个长老给你打打下手。”
这句未成真的戏言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殿上男子面容比七年前更添冷峻,虽如今自己玄袍加身重任在肩,虽如今自己武学有成略通鬼道,可兜兜转转被迫着追逐那不可企及的背影许多年后,到底还是难敌冥冥天意,又一次在不觉间败在了故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