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想起望泉镇里云辰的头疼病,云濯怔怔看着那扇面,须臾又低头转向自己的双手。

――虽时隔四年,前尘憾事已皆无回头之余地,可今日竟知此真相,如何能说不感震撼?

他怔愣望向云辰,喃喃道:“二哥,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三弟,害死爹的人,不是你啊……”

往事重提,云辰痛心疾首地紧攥双拳:“当时你拿着剑要与那南诏贼子拼命,爹也在旁……可偏有人推了你一把,时值你神志不清未能控制住,无奇方才重伤了爹。”

他一顿,又道:“我见状,匆忙去拦,却被那南诏贼子袖间之针所伤,昏厥当场,这才浑浑噩噩至今,唯银针拔出时方知真相……”

“你说什么?!”

云华双目陡睁:“三弟是被人所推?而你,也被害得失了忆?”

“我来给麒麟君讲讲完整的故事吧。”

司徒凛轻飘飘将折扇一合收入怀中,径直略过地上二人,上前几步,一把揽住步子不稳的云濯:“昔日炎毒邪殿驭蛊卖毒,云来城中数百人性命危在旦夕,中原医者皆束手无策。危难之际,云濯与炎毒达成交易,剥自身妖骨以换解药,却不想云老家主半知半解而来,以为自家幺子与南诏勾连,大发雷霆。”

他顿了顿,又道:“后,争执混乱之中,神志不清的云濯在贼子推搡之间误伤生父。而那炎毒殿本就惧中原五派之威,此刻更唯恐天下不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乱偷袭了唯一见证真相的白泽君,以银针封其记忆,再将诸罪皆推于意识不清的云濯之身,教唆其逃遁。至此,只要他们闭口不言,当事者或死或伤或逃,后来者根本无法知悉那日经过,加之你与陶宫主前来时,他们又主动递上解药,佯作无辜,误会自然愈深,真是好一出隔岸观火,挑拨离间之计。”

“你说什么,挑拨……离间?”

字字入耳,云华怔愣转头,望向一旁神色平静的紫衣青年,嘴唇上上下下翕动许久,却终只发出一声苦笑:“司徒如止,你今次是想告诉我什么?我爹之死是炎毒之过?还有,我错恨了一个人三年有余?”

“……邪殿自然可恶,但以云家主之才,若当初对自家兄弟多一份信任,对那贼子多存一分疑,或许便能发现个中蹊跷,或许今日之果便不是这般。”

司徒凛面上无甚变化,语罢又是一叹:“此事已过多年,诸多阴差阳错早无从追回,我不想告诉你什么,只是当年的真相如此。”

“真相如此?哈哈,好一个真相如此!”

云华苦笑一声,双目呆滞,金丝白袍之上的苍松绣纹似黯淡了三分颜色:“所以如今,邪殿已灭,那三弟与爹爹之死,二弟之伤,还有那云崖宫之变,倒都成我错恨一人,执迷不悟之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