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的血腥气,迅速引来了一窝白花花的蛊虫,啃噬之声不消片刻,废墟之间已剩白骨。
若人间真有炼狱,怕也不过如此。
云濯别过脸去,不忍心再看。
“救不了,为什么一个也救不了?!”
与此同时,城镇彼方的一方矮帐中,云辰亦失魂落魄地掀帘而出。原先身上温润竹纹素衣早被深浅各异的鲜血染作一片,儒雅少年发髻散乱,双目通红。
“方才那姑娘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她还在等她丈夫归来,一家团聚……”
他无力跪倒在帐边的沙地上,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哽咽道:“可我,可我为什么,只能看着她一尸两命。”
“二哥!”
云濯两步上前,慌忙去扶。
“我出师之日,曾立誓兼济苍生,悬壶济世。可谁知今竟在此见这般,这般景致……”
云辰眼角泛红,仰脸看向天幕,昔日山清水秀之地早没了碧空如洗,唯余沙尘与血腥气,似将仅剩的云朵都染作了赤色。
他哀道:“师尊,非我不愿相救。实在是所学之术,根本无力回天啊!”
“二哥。”
生生看着数百人濒入这半死不活之态,云濯心中何尝好受。他咬牙扶起云辰,声音颤抖:“正邪自有天理昭彰。我们一定,一定会有法子的……”
“还能有什么法子……”
云辰闭着眼摇了摇头:“我也好,陶公子也好,只要是中原医术,皆无效果。那蛊除了炎毒殿根本无人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