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还好没露馅啊。

适才阴差阳错逃过一劫,云濯长舒口气,岂知还未再斟酌再言,却先被司徒凛拎着扇子敲了敲脑袋。

只听得那人调笑道:“怎的?是不是子寒他们一番言语又让你感旧伤怀?”

“嗐,那倒不至于。”

回味着方才少年们的议论,云濯心里倒是异常平静,毕竟同当年他听到的诸多对“天狼君”的控诉之词相比,今日司徒泠这番话的措辞实在算是颇为温和。

他微微摇了摇头,自嘲般道:“其实你弟弟也没说错,我嘛,当初既选了这条一走到黑的路,便不曾怕过什么生前身后的毁誉虚名。”

言及此处,云濯忽眯了眯眼,仿佛在追溯什么久远的回忆,不假思索道:“嘶,只是比起这个,不知是不是为了刻意跟你弟弟叫板,白晓这孩子,竟愿替我这么个死了多年的罪人说话,倒有点让我……”

顿了顿,却似连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般摇头一叹:“呵,罢了罢了,应是我多心。大概这孩子维护我也只是因他们苗疆民风淳朴,秉性仁慈吧。”

这话说得本是有那么点伤感,可当着司徒凛这位故人在前,他倒也不想再搞什么伤春悲秋的往事回忆录,双手故作坦荡地往胸前一抱,却偏冷不防隔着衣料碰到件细小精致的硬物,似乎还带着些微凉意。

心下一惊,云濯忙伸手去掏,方发现那物竟是司徒凛在西域兵行险招之前给他的碧玉钥匙。

精雕细琢的钥匙波澜不惊地躺在他怀里,冰凉圆润的触感也慢条斯理自指尖传来,这下子,本经历了前前后后一通折腾早被云濯抛之脑后的那段记忆,却猝然上了心头。

想到那日莫名其妙被面前人塞了钥匙又打晕,虽是后来有惊无险出了冥幽,自己却仍摸不清这番莫名“托孤”的来头,云濯眉间一皱,方才那番风波带来的情绪也瞬间抛去了脑后。

于是神情凝重几分,他抬眼望向司徒凛,五指一展,碧玉钥匙正在其中:“凛兄,最近变故频出,我倒险些忘了,这钥匙的来头你是不是得给我交待交待啊?”

司徒凛闻言愣了一愣,眼里闪过不明意味,大约也未曾想到云濯在此时会提起这茬。然思忖片刻,却仍不慌不忙地摇了摇扇子,面不改色道:“呵,这不着急,到时你总会知道。”

“哼,少给我打马虎眼!”

眼见司徒凛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云濯也有些急,忙道:“什么到时不到时!谁知到时你会不会又像在南诏般囫囵将我骗过!分明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就如此不把我当兄弟,不愿现在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