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急事当头,想到那屋里之人情形未卜,云濯四下张望,终看到屋后一扇糊着纸的木窗。

想起自己平日翻墙钻窗轻车熟路的“绝学”,他只得咬了咬牙:“我想法子进去看看他。”

语罢,三两步走到那木窗前,伸了手将之一把推开,目光可及的室内光线昏昏,浓郁酒气分外明显,却是根本看不到司徒凛的踪影。唯一尚能看清的,便是满地铺陈的凌乱纸张共破碎横倒的粗瓷酒坛。

“凛兄?”

一见这幅光景,云濯慌了神,双足一跃,缩着身子翻进室内,却在落地时差点被卷铺在地上的宣纸绊个倒栽葱。踉跄着摸黑半天,可算摸到张桌子,顺次寻着蜡烛,看清了室内的一切。

原来置于角落的两张竹床已只剩了一张,床上床下铺天盖地皆是写满了字迹的碎纸。

——那纸中有的被酒液打湿已辨不明所写,有的尚能一认,“归离潭”三字分明可见,大约正是当初司徒凛调查之时呕心沥血所书,却终因此变被弃置一旁。

而方才被他摸索到的桌子上,除了几坛残酒粗瓷坛下,压着封泛黄的信。

只是,不知是因过了多人之手,还是因司徒凛事后又捏着它心绪翻涌,那信的纸张已被揉得极皱。唯一幸运的是,其上所书的八个字还算清晰。

――白泽君有难,归离潭。

这便是令凛兄身负污名,又心神不宁之信?

云濯心下生疑,忙将之细细打量一番,再抬眼时,却狠狠摇了摇头。

——司徒凛为人放荡不羁,字迹亦是龙飞凤舞的飘逸之体,而此信字迹为簪花小楷,细看之下颇有几分清秀意味,分明更像出自名女子之手,是那人万万模仿不来的。

什么凶案铁证,这分明是姜未信口雌黄的诬陷!

思量至此,他心内怒意顿起,回身欲再作打算,却闻一阵窸窣声响。

但见床边那摊“纸山”凌乱倒下一片,当中露出团绛紫色的身影,伸开只手来三两下将那些纸挥得七零八落,纷飞满天。

一个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自其后低吼道:“谁,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滚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