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濯大怒:“呸,你欺人太甚是怎的?!”
这新壳子虽没武功,可这事委实关着尊严声名,情急之下,他也成了那要咬人的兔子。一见对方无意商量,急急就着俩人一前一后之姿猛扑向前,伸了手来作势就要抢。岂知恼怒之下步子未站稳,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前砸去,双手下意识一撑,正好将某位毫无防备的魔尊大人推得身形一仰,连退几尺。
而更为不幸的是,二人当下是在水边回廊中乘凉,与平常连撤几尺也不过翻下栏杆的陆上凉亭不同,云濯这一推力道不小,不偏不倚把司徒凛推进了湖里。
那湖不算深,水也清澈,可惜勉勉强强仍能淹死人,但见方才还神情得意的紫衣青年未及反应便已滚落其中,“扑通”一声砸出极高的水花。待再从水面上看见影儿时,那玄色大氅已黏糊糊贴了在身上,湿发凌乱,口中呛液,手脚无章法地开始乱扑腾:“救,救命!”
——嗯,不错,蜀中山多水少,这位九淼次徒昔日又闲散不好动,所以自小到大,都是只旱鸭子。
情势陡转,刚刚还高深莫测的旱鸭子这下算是真真虎落平阳,兀自在水里狗刨半天,却发现身子半寸未进,略感惊慌,只能向岸边那位谙熟水性的少爷招手求救:“云濯!救,救命!”
哦?这会儿知道求我了?
抬眼瞧见那手写册子漂在水面上,墨字全浸,似已完蛋,云濯掸掸衣上灰尘,虽觉阴差阳错,到底是歪打正着。
“哎,谁叫你惹我呢……”
他心满意足扬扬下巴:“魔尊大人,你叫小七小十来救啊。”
司徒凛哀道:“他们替我送信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哦。”
反正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这人也淹不死,云濯一撩衣摆,不为所动:“那你先泡会儿啊,等我准备准备。”
“还准备什么啊,救我!”
自食恶果狼狈不堪,司徒凛半撑着身子望向云濯,鼻子里也不知是被水呛的还是故意憋的,隐隐染上浓重鼻音:“云濯,三少,千玄,小濯,天狼君……救救你凛兄好不好?”
那声音可怜巴巴,云濯心中隐有所动,但念及此人先前恶行,面上仍故作冷漠:“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