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吟月这次真的什么都没做,比上次指控郭清哑更加无迹可寻。若他告诉爹娘,说怀疑她怂恿夏流星娶郭清哑,是谋害郭清哑,怕不要被爹娘斥责为疯子。
——夏流星的心思,是谢吟月能操控的吗?
最后,他只好还揪住前事,道:“爹,娘,好些事你们都不知道。儿子也是渐渐才想明白了。便是已经娶了回来,儿子也会休妻,慢说还没娶回来,儿子是一定要退亲的!!”
方瀚海夫妇面色愈发凝重起来。
方瀚海道:“你可想过退亲的后果?若你在上个月退亲,方家虽会遭人非议,还勉强能过得去;现在谢家一让再让,你却要退亲,只会被人骂背信弃义、落井下石!吟月纵有天大过错,你便不能饶她一次?”
方初猛然抬眼道:“儿子已经饶她很多次了!”
他觉得不耐,不想再和爹娘争执下去,他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因此他坚决道:“爹,娘,请相信儿子,绝不是心血来潮要退亲。儿子这也是为了方家好。方家,不能娶谢吟月为长媳!这亲事,儿子无论如何都要退。眼下儿子还有事要办,爹娘先商议,等儿子晚上回来再听爹训斥。”
说完,朝上跪下,磕了个头,然后起身就走。
方瀚海瞪大眼睛喊“你给我回来!”
然方初早拉开门,疾步走出去了。
方瀚海气得呼呼喘气,半响不言语。
严氏顾不得劝慰他,急得搓手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方瀚海道:“叫吟月来!”
严氏“啊”了一声,看着他不明所以。
方瀚海对她道:“这事定然与吟月有关。一初不愿说,叫吟月来,许能问出点什么。咱们再从长计议。”
严氏如梦初醒,急忙叫杨妈妈,随意编了个借口去接谢吟月。
方瀚海再没出门,也等谢吟月来听究竟。
谢吟月独在茶楼闷坐了半个时辰,才起身回家。
才到别院门口,正遇见方家来请她的人。
她也不先进家告诉谢明理此事,直接命令掉转马头往方家驶去。车上,她不住低喃:“要我怎么跟伯母说?”
锦绣看着痛心不已,终不顾身份道:“姑娘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方大少爷这样,真太叫人失望了!
到了方家,主仆来到严氏房中。
那时,屋里只有方瀚海和严氏分坐在榻几两边,连严氏贴身伺候的都不在。
谢吟月心中有数,上前盈盈拜倒:“吟月拜见方伯父、伯母。”
一句话未了,那眼睛就红了,泪水涌出。
严氏有些尴尬。
她正想怎么样委婉地探问呢,看谢吟月这样子,竟是已经知道内情了,白瞎了她想好的一篇话,还拐弯做什么!
她忙起身,亲自上前扶起谢吟月。
因拉她在身边坐了,亲切道:“叫你来,是为一件事。”
说到这,朝锦绣看过去,意思要她回避。
锦绣却视而不见,拜过二人后就站到一旁。
严氏想,看情形这丫头也知道了。吟月听见儿子要退亲,定是心里不好受,有她在旁照顾劝慰,也好。因此就不再撵她走。
她便低声问谢吟月:“你跟一初争执了?来,告诉伯母为了什么事?”
谢吟月不答,只是落泪。
问急了,她才站起身,重新回到地下,面对二人端端正正跪下,含泪道:“伯母别问了。吟月此番前来,是为了拜别伯父伯母。吟月福薄,不配为伯母儿媳。今日一别,望伯父伯母珍重。也别再为难方大少爷了,他也有不得已。”
说完,伏地磕了三个头,双手掩面冲出门去。
方瀚海和严氏继方初之后,再被她弄晕了头。
严氏急忙朝外喊道:“拦住谢大姑娘!”
锦绣这时上前,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太太,我们姑娘是不会回来的。强扭的瓜不甜,方大少爷嫌弃她,她怎么还有脸回来!”
严氏面色难看之极,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这丫头分明在替主子出头,她若不问上一问,倒显得维护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