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燕璟是受人之托,前来解决问题的。

他对吴曦儿的称号毫无兴趣,他之所以走这一趟,是为了履行对小善善的承诺。谁让他是大善人呢。

“一切皆由皇祖母安排。”

太后的懿旨当日就送达了定北侯府。

吴曦儿接过懿旨,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她成了太后娘娘的俗家弟子,她此生从未奢望过可以彻底摆脱吴家那座牢笼。

但自由降临之时,她有种巨大的不真实感。

长宁居士……

这个称号是极好的,长久安宁,寓意极佳。

吴曦儿深知自己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可以得到太后的特意庇佑。

想来一定是沈宜善求了燕王殿下。

吴曦儿是个清醒之人,她素来知道世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这下可好,她又欠了燕王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莫不是也要站在燕王那边了?

那善善呢?

她心里对燕王到底是什么想法?

同一时间,沈宜善无暇顾及长寿宫那边送来的懿旨。

她今日从茶楼归来后,就在她的闺房里里外外查看。

燕璟来过一次。

但沈宜善已不能笃定他后来可曾出现过。

她一手捂着胸口的位置,越想越是不对劲,燕璟一定看见过,不然怎会临摹的那般精确?!

小红痣的位置分毫没有差错。

沈宜善面色涨红,又燥又气,“晓兰,你进来!”

她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晓兰知道姑娘今日心情不佳,还在茶楼打了王爷呢。她半敛眸,面无表情的走进屋,“姑娘,婢子在。”

有些话,沈宜善羞于问出口,但此事事关清白,她得查个清楚。

“我且问你,王爷他……可曾偷/窥我……沐浴?!”

沈宜善话音刚落,晓云愣了一下,饶是镇定如她,也豁然抬首。

怎么?

王爷已经沦落至此了?

晓兰不太相信。

她思量须臾,如实说道:“姑娘,以王爷的身份和手段,倘若真的觊觎姑娘,直接把姑娘娶回王府即可,何必大费周章呢。”

沈宜善,“……”

好像是这么一个理儿。

不过,燕璟所作的那副画还是解释不通,沈宜善说,“侯府落寞,王爷岂会娶我,他要娶之人,应是真正的名门闺秀,你莫要替他说项了。”

直至此刻,沈宜善还是怀疑燕璟偷窥她。

晓兰觉得,她很有必要替王爷澄清一下。

王爷虽是心情古怪,但决然不会干出偷看女子洗澡的下/流之事。

“姑娘,实不相瞒,婢子在没有来侯府之前,曾经漠北孤儿,是王爷救了婢子,并让婢子学了武功。王爷容貌奇美,还曾被外邦公主相中过。”

“纵使外邦已数万兵马为聘,王爷也不待见那位公主。”

“王爷的爱慕者可不少。但王爷对姑娘却是格外不同的,姑娘不应该怀疑王爷。”

沈宜善,“……”

她真后悔今日没把那幅画要过来,天知道燕璟会对那幅画做什么?!

是以,沈宜善只能暂时作罢,但今晚沐浴定然会加倍提防。

长信侯府。

皇太后收吴曦儿为徒的消息已经传开。

吴老太君与长信侯在堂屋呆住了。

片刻,吴老太君才阴阳怪气,道:“哼!那个丫头还真是让人另眼相看,不声不响就攀上太后娘娘了!她成了长宁居士,咱们还真的拿她没法子了!”

长信侯突然有些后悔和女儿彻底识破脸皮。

“母亲,那丫头若是不回来,那……不如咱们再与沈家结亲?”

除此之外,长信侯已经想不到其他法子了。

好歹,吴曦儿成了太后的徒弟,有了太后这层关系了,她也并非是一无是处。

老太君眯了眯眼,“她翅膀硬了,又岂会听你的?!且先冷着她,免得让全京城以为咱们吴家趋炎附势!她一个没有娘家支应的孤女,我就不信沈家会高看了她!”

在吴老太君看来,沈长修顶着“被退婚”之辱,不会娶吴曦儿为正妻,届时吴曦儿还得巴结娘家的势力。

母子二人正说着,一婆子急急忙忙跑来。

“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少夫人杀了大公子!”

“大公子被少夫人一刀捅死了!”那婆子过于匆忙惊恐,以至于迈入堂屋时,自己绊住了自己的脚,身子往前栽了过去,跪趴在了吴老太君跟前。

闻言,吴老太君豁然站起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婆子嗓音颤抖,保持着跪趴的姿势,仰面望向吴老太君,近乎失态,“少奶奶方才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拿着匕首去见大公子,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少奶奶直接捅了大公子的心脏,大公子他、他……他已经断气了!”

吴老太君一阵头昏目眩。

吴刚虽不成气候,却是吴家嫡系唯一一条血脉。

长信侯也晃了晃神,立刻往后院快步走去。

吴老太君随后跟上,步履如风,完全不像寻常时候缓步慢行的模样。

片刻,一行人来到后宅。

吴刚就躺在青石地面上,胸口心脏的部位插着一支匕首,伤口看上去像是被人反反复复用匕首搅和,周围的衣裳布料都烂了,血流了一地,夏热闷热使得血腥味弥漫整座院子,苍蝇蚊虫逐渐密布。

胆小的丫鬟吓傻了,站在远处不敢挨近。

傅佳人一袭白衣,身上沾染血渍,如绽放在雪地的艳红梅花,开的灿灿灼灼。

她墨发倾泻,梳了未嫁时的发髻,头上插了一朵白色杜鹃,宛若守孝,她神色呆滞,像失了魂。

吴老太君走上前查看了吴刚的尸体,一时间过于悲愤,混撅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