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被同一人所劫。”薛夫人脸上带着点冷意,“真欺我薛家孤儿寡母无人!”
我向薛夫人拱手,诚恳问道:“我那友人原本也是川蜀人,前几个月为了购置一些药材才来了江南,寄居于亲戚家,待她失踪后,亲戚家寄信来,我们才知道此事,而我赶路而来更是耗费不少时间,恐怕证据早就不剩多少,而亲戚也并不清楚她消失前发生什么。”
“我听于道长说起,薛小姐是五日前失踪的,而您母女二人日日想见,请问薛小姐被人掳走前,可有什么异常?”
薛夫人略微皱眉,却也不隐瞒,直接了当道:“我那女儿被我骄纵惯了,不满与林家大公子的婚事,日夜和我闹着不结亲,还把林家送礼的人打了出去,被我禁了足。”
“五日前的晚上,她应该禁足在房内,下午闹脾气把婢女都赶走,晚饭也不肯吃。她这样做也是常有的事情,我心中有气,就让人不再给她送饭,想饿她一顿,可第二天一早婢女就发现房中没人,衣服盘缠都没有带走,倒是阿媛随身的九节鞭一起跟着消失了,房中也如你所见,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我最开始也以为是阿媛偷跑,但我的人在外寻了好几日,往日阿媛爱去的地方竟不见她的踪迹,我这才有些急了,毕竟就算她是逃婚,也不能连钱也不带啊。”
……不是,您的重点是女儿逃婚忘记带钱这事吗?
“既然薛小姐是五日前失踪,那于道长不是您喊来找人的?”我看向了冷若冰霜的杀神,后者的凤眸中闪过一抹疑惑,当即摇头道:“不是。”
我收敛了神色,蜀山派虽然名门大派,门下弟子无数,但于道子的师承现任裴掌门,是掌门嫡传弟子,而任东来则是他的师弟,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亲师弟,但显然不是随随便便的外门弟子,至少也是某个长老的嫡传。
这两个蜀山年轻一代的嫡传门人,一前一后到了江南,难不成真是集体出放探亲假?笑死,我只是咸鱼,又不是没脑子的死鱼。
“师父让我和小师弟下山回江南,说我们命中注定的缘分到了。”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揣测不问世事的蜀山派道长们到底想做什么的时候,于道子声音清冷但极为实诚地说道。
我:……哈?
先不说裴掌门不靠谱的神棍画风是怎么回事,道长你为什么要那么老实???
薛夫人顿了顿,然后用帕子捂住嘴笑弯了腰,对我眨眼道:“我们家真真从小就这般,从不说谎,但也分不清人家话里是什么意思。”
好的,我懂了,薛夫人,在我们社会的某个国家,这个叫做“读不懂空气”,简称情商低。
“你们师父会占卜问卦?”我小声问道。
于道子认真点头:“蜀山派入门弟子都要学。”
我噎了噎,敢情你们蜀山全派上下都是神棍画风,又问:“那于道长和任道长也会?”
“小师弟未曾出家,不着道袍,不称道长,”于道子还认真解释了一句,接着沉默片刻,补充道,“我略懂,但小师弟擅长。”
约莫又过了几秒,于道子才扭头又补充了问一句:“你见过小师弟?”
……道长你这个反射弧。
“前日碰巧偶遇,昨日一起在云来客栈饮酒。”我半点不遮掩,云来客栈可是薛夫人的产业,而我们吃饭时也有不少人看见,这时候选择欺瞒才是欲盖弥彰。
于道子又沉默片刻,从兜里拿出一锭银子,足足有五两的模样,他放在我手里认真问道:“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