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九 不要脸者世无敌

林之秀不由心中暗叹,厉家的财产,落到吴晶向手里不行。

可要是落到张家……张家大姑娘软弱没主见,还颇执拗。张家贪婪厚脸皮,估计像蚂蟥一样盯过来了。

此事,回家还要是跟东叔商量一二……

张太太和张文珍看把东西看了个大概,两个人低声开始商量了。

张太太说“你姐姐的嫁妆,能到这个二成就不错!”

张文珍翻翻眼“娘,您怎么本末倒置了?!糊涂了?姐姐嫁进侯府,那是咱们家努吐血给她定下的好亲事!是女儿我……帮着姐姐落实下来的。这么好的人家儿,还要张家陪银子给她做脸?想什么呢!?那得是……姐姐给张家谋好处了!”

张太太的眼睛眨巴着看小女儿,一下亮了“对啊!之前跟厉太太因为聘礼嫁妆扯,娘倒忽略了这些。可不是嘛!女儿将来是侯夫人了!又有诺大家业!那不就应该给你爹和哥哥们提官儿,给娘财产的吗?要不然,费劲把她嫁进来,图什么呀!?”

张文珍甜甜的一笑“虽然厉家说,财产是长房的,爵位是二房的。但是,就要看姐姐的本事了啊!一个侯夫人,还管不得没品级的长房太太,那不是笑话了?!”

张太太有些为难“可你姐姐……她的本事……”

张文珍差点就说:要是我就行!

她又咽了回去,来日方长……

林之秀在客厅喝了两块点心,喝了一杯茶,时间过去半天,她都快坐不住了。

再不回家,猪头就要回来了。

见自己不在家,还不定怎么闹呢……

可是,这对母女,将来对厉家的影响不会小,她还真想看看她们的嘴脸。

张太太和张文珍,最后看了一眼满院子的红,依依不舍的出了院儿,来了客厅。

再待下去,她们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两个人假笑着进来。

张太太也看累了,咕咚的喝了两杯茶。

张文珍看着林之秀,端庄又美丽的坐在那里,裙摆下,露出了精巧的鞋子……

只是绸面,没有绣花,配着衣裳颜色,说不出的雅致。

那小鞋子是那么合脚,显得那小脚丫的形状,特别好看!

她想起自己穿的绣花鞋,不由往回收了收脚,让裙子盖住了。

今天特意穿来的绣花鞋,本以为会显得自己很美。

可让她衬托的,那么俗气,就像个乡下丫头……

看着林之秀端着茶杯,随意,自然。没有翘起兰花指,可她,怎么那么好看呢!?

她心里跟油煎一样。

怎么样才能过上她这样的日子?

如果自己有地位,有银子,也要穿这样的衣裳,戴这样的首饰,还会请宫里的嬷嬷来教导自己。

决不会像张文娟一样,整天在屋里绣帐子,绣桌布门窗……

张太太心里有了想法,不由轻叹一下“亲家,刚才,看了一下吴姑娘的嫁妆。唉,跟您说实话,我家文娟,可拿不出这样的嫁妆。我这个当娘的看了,这心里,真是难过……”

她眼圈一红,用帕子擦开眼睛了。

厉太太人实在,连忙说“张太太您也别这样说,吴家,门第到底是高些。您家什么样,我是清楚的,要是挑这个,当初亲事就不会成。”

张太太说“可当时,厉锋没爵位的呀。现在,他是侯爷了,我都怪臊得慌的,张家高攀了!”

林之秀心里话,哟,你还知道这个啊?!

厉太太说“您说这些做什么呀,我出身农家,厉锋又是行伍出身,哪里又高到哪儿去了?事到如今了,您就别提那个了。”

张太太勉强一笑“我是担心,文珍嫁妆不出彩儿,到时,您这个当婆婆的,瞧不上她。”

厉太太说“可别这么想!我会一视同仁的。按说,我与文娟,还比吴家姑娘更亲近呢。毕竟她喊我婆婆,吴姑娘喊我伯母!呵呵呵呵……”

厉太太笑了一脸褶子。

张太太暗恨:再没见过这样的呆头鹅,别人都是往自己家搂,多少都不嫌多!她倒好,主动分什么大房二房!世上还有比这个傻的人么?

好好的侯爷,却没银子……

不!不对,她才不傻,她最精了!

吴家的嫡女,都让她弄来当媳妇了……

张太太又轻叹一声“想当初,张家在跟吴家谈婚事的时候,吴家担心我家姑娘嫁妆少,嫁进去没面子,还主动给我家姑娘两个铺子呢。啧啧,要说,吴家真是个讲究的人家……怪不得,能在京城这么有地位!唉,现在想想,我都……唉……”

林之秀心想,不要脸者世无敌啊。于是笑道“张太太,吴家确实是特别讲体面的人家儿。不过,你如果现在后悔了……只可能解除了和厉家的亲事,您家姑娘,却再也嫁不进吴家了呢!”

张太太和张文珍一听,羞了个满脸红。

事到如今了,还真不敢跟林之秀说什么刁钻的话,这气,也只得咽下去“侧妃娘娘,我可不是这样意思,只是……只是看到吴家的嫁妆,有些感慨。文娟能嫁给厉侯爷,那是她的福气!”

林之秀说“确实是她的福气!!人要惜福啊张太太!什么都想着得,最后就什么都落不下!得了……厉伯母,秀儿得回去了!”

厉太太说“您留下吃晚饭吧?!伯母一早给您做了豆花的。一会儿,打发人去跟王爷说一声,等你厉大哥回来,让他送您回去!”

林之秀说“不吃了,这会子,可没胃口!先回去了,成亲那天,秀儿再来!”

厉太太说“哎。那伯母安排人送送您吧?!”

林之秀说“不用!带的人不少!”

说罢,她也不理张太太,直接往外走,厉太太陪着送出去。

张太太暗恨林之秀把路堵死了,再呆下去也无趣,说“正好,我们也走了。一起出去吧!”

厉太太说“好。”

张文珍暗恨,都不留我们吃饭?连句客气也没有?

到了门口,林之秀的护卫看她出来了,首先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迎接上来。

东云和北飞陪着林之秀上车,冲厉太太挥挥手走了。

张家母女是雇轿子来的。此时,她们带的婆子,又在路口雇了两顶小轿。

张文珍看着林之秀的车驾走远,今天,她真真切切的知道一个词的含意:云泥之别!

母女俩心情灰暗的走了。

谁也没注意,路口茶摊,有个看似谁家掌柜的男人,正打量着林之秀的车马远去,拿出一个小本本,写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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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疼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