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绮垂了下眸,再抬眼时眼里泛出些金属的冷光,“大概率吧。”
白源脸顿时垮,声音不自觉小心翼翼起来,“什,什么意思?”
凌绮按了几下手里的圆珠笔,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她突然笑起来。
“意思就是,想死的人阎王撵都撵不走,向生的人黑无常八条链子都锁不去。”
半小时后,霍封翊出浴,身体还在不停地流汗,整个人宛如脱水一般。
浴桶里的药材药性实在太烈。
他穿了一条短裤,凌绮指挥着人趴在床上。
霍封翊瞧了她一眼,没说话,趴在了床上。
凌绮弯下腰,手在他脊背上一寸一寸按了几下,不得不说,这男人的肌肉真的纹理顺滑,十分好看。
霍封翊被按得浑身一紧
他偏过头,侧眸乜斜着凌绮,看见凌绮注视自己后背的眼神,突然舔了舔唇,说:“我怀疑你的医德。”
凌绮一怔,直起身子,冲着他吹了声流氓的口哨,说:“那你反抗啊。”
霍封翊正要说话,凌绮却顺手捏起一根细长的银针,刺入他后背的穴位。
霍封翊顿时发出一声闷哼。
凌绮收了脸上的笑容,“疼可以喊出来。”
凌绮手法老练,消毒后的银针在她指尖舞动,须臾后,凌绮便扎完最后一针。
她垂眸看着床上的男人,他额头渗出不少冷汗,可表情依旧冷静如山,岿然不动。
没有再发出一声痛呼。
挺能忍的。
毒素侵入五脏六腑,就像参天大树在他的血液、内脏里生根发芽,想要彻底解毒,就是要将他体内错根盘节的根丝拔除。
而这些毒根,早就和他的血肉融为一体。
解毒这个过程,不好受的。
凌绮上辈子小些时候最怕疼,但后来渐渐也学会了忍疼。
她知道那个感觉,打心底挺佩服霍封翊的。
施针是个需要精力的活儿,她自己头上也渗出些汗水,坐在一旁,算着时间,估计男人疼痛稍缓一些了,她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来。
剥了糖纸喂到霍封翊嘴边,“别咬牙了,咬糖吧。”
霍封翊费力地抬眸看着她,眼中露出隐忍和不易察觉的懒散倦怠。
他刚要张嘴,却陡然感觉胸口一股窒息的闷气,嗓子微痒,吐出一口血来。
凌绮躲闪不及,被喷了一手,连带着指尖捏着的糖也被血染了色。
白源端着热水进来,看见霍封翊这模样,当即放下水盆冲过来,“二爷!”
霍封翊激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