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鱼手里有一笔钱,是她这些年工作存下来的。
本来她的工资卡全都给了陈谕,谁知道陈谕压根没有动过她的钱,他给她开了个账户,帮她理财。
随着钱越攒越多,再加上理财收益,她卡里的钱已经有大几十万。
如今陈谕的事业已经步入正轨,他们的经济情况好转很多,陆嘉鱼就想着拿这笔钱给爸爸买个小一点的房子给他住。
但是那天看完房子,约好第二天去交款的时候,售楼小姐才跟她说,陈谕已经交过了。
晚上回到家,陆嘉鱼有点闷闷地问陈谕,“我给我爸爸买房子,干嘛要你花钱呢。”
她觉得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陈谕。连最困难的时候,陈谕都不肯花她的钱。
陈谕坐在沙发上,见陆嘉鱼有点闷闷的不高兴,笑着捏捏她脸蛋,低声道:“你爸爸不是我爸爸?都到现在了,你还跟我分你我,陆嘉鱼,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陆嘉鱼扁嘴,说:“那我给赵姨买房子!”
陈谕笑了,说:“你先劝你赵姨搬家再说。我之前就问过,她老人家不想搬,这胡同里住着,邻里邻居关系都很好,她舍不得。”
陆嘉鱼看看这熟悉的屋子,轻声说:“其实我也好舍不得。”
她走到院子里,看到门边停着的那辆单车,走过去,试了试刹车,抬头开心地对陈谕说:“陈谕,车还是好的呢。”
陈谕双手抄兜,倚在门边,笑着看陆嘉鱼,说:“废话,又没摔没砸,当然是好的。”
陆嘉鱼回忆起以前的校园时光,唇角弯弯的,“我记得那个时候,每天早晨我都坐你的单车去上学。”
一年四季里,除了冬天冷会坐公交车。春天,夏天、秋天,这三个季节,陆嘉鱼都是坐在陈谕的单车后面。
他们一起度过了高三那年的青葱岁月,很多情愫就是在这样朝夕相处中暗自滋生。
陈谕看着陆嘉鱼站在单车旁,院子里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
他仿佛看到了七年前的陆嘉鱼。
那个时候,穿着校服的陆嘉鱼坐在他单车后面,起初因为不熟不敢抱他,每次都抓着座椅。
后来慢慢熟悉起来,抓着座椅的手慢慢改为拉住他的校服。
到最后,拉住他校服的手,终于改为搂住了他的腰。
少女柔软的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陈谕的暗恋也就在那个时候悄然滋生。
陆嘉鱼捏捏铃铛,笑容灿烂,抬头望住陈谕,“陈谕,你教我骑单车啊。”
陈谕笑她,“确定?从十七岁念到二十四岁,也没见你好好学。”
陆嘉鱼弯着眼睛笑。
她没有告诉陈谕,她当初之所以不学,起初是真的学不会,一上车就害怕,后来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喜欢上陈谕,所以想要赖在陈谕的后座,故意不肯学。
陈谕笑,把单车推出来,一手掌住龙头,一手扶着陆嘉鱼上车。
陆嘉鱼一坐上去,车子就往旁边偏,她吓得尖叫,“要倒了要倒了!”
陈谕乐笑了,手搂在陆嘉鱼腰间,“你安心学,摔了我也不可能摔你。”
七月十七号那天,陆嘉鱼和陈谕早早就去了南山监狱外面,等着接爸爸出狱。
谁知道过了一会儿,远远看到沈池和陆媛也来了。
陆嘉鱼对沈池和陆媛都充满了敌意。
因为他们两个,几乎毁了陈谕的人生。
陈谕握了握陆嘉鱼的手,示意她不要理会他们。
陆嘉鱼紧紧抿了下唇,移开目光,看向面前的高墙。
监狱大门打开的时候,陆嘉鱼看到爸爸走出来。
他真是老了太多了,六十岁不到的人,沧桑到仿佛已过完了这一生。
他的背有些弯了。
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事业成功时的意气风发。
陆媛先陆嘉鱼一步走向陆良生,她眼含热泪,叫道:“爸爸,我来接你回家了。”
陆良生看着面前的陆媛,他有些感慨,开口时嗓音有些哑,“阿媛,这些年生活还好吗?你母亲好吗?”
陆媛点点头,说:“母亲如今居住在旧金山,前阵子身体有些不好,最近一直在养病。”
陆良生点点头,问道:“你呢?现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