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为零。
这想法真是让人丧气又惊恐,她还这么年轻,就要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要命丧黄泉了?
傅知宁惆怅顿生,再翻个身便被咯到了。
她蹙了蹙眉,将咯着自己的罪魁祸首从被子下拿出来,只见原本就晶莹剔透的玉佩,在她的每日擦拭下变得愈发透亮了。
“……早知道就不花这么多钱了。”她嘟囔一声。
独自憋闷了一下午,总算想清楚了——
百里溪若只是为了找她,完全不用隐姓埋名,也不用千里迢迢地跑来,所以她一开始的推测是对的,百里溪十有八九是冲着刘淮来的,不是冲他,也是冲和他有关的人,但肯定与徐家、与舅舅无关。
百里溪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杀她,便说明杀她的心也没那么迫切,至少目前而言是以正事为主,那么她只需要躲着他、尽可能减少存在感,那他说不定渐渐忙于正事,就把她给忘了,说不准还能就此将她放了。
……总之能拖就拖吧,结果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傅知宁第一万次叹息,房门突然被敲响,接着传来徐如意担心的声音:“知宁,你还没醒吗?”
要想不连累舅舅一家,便不能被他们看出自己的不对,免得百里溪事后迁怒。傅知宁抿了抿发干的唇,轻呼一口气去开门了。
“你可算有动静了,我还以为你被百里溪吓昏过去了。”徐如意松了口气。
傅知宁无奈提醒:“没有百里溪。”
“我知道,我只在你面前这么叫他。”徐如意眨了眨眼睛。
傅知宁却不让步:“隔墙有耳,只要在安州城内,便只有裴清河。”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你不要这么严肃,”徐如意嘟囔一声,接着生出些许好奇,“不过,他取这个名字啊?我知道他的字是清河,为何要姓裴?”
“从前的百里夫人,娘家便是江南裴家。”傅知宁解释。
徐如意恍然,接着笑了:“瞧你,一边忍不住怕人家,一边又什么都知道,还动不动就维护他。”
“我不是维护他,”傅知宁说完停顿一瞬,“他位高权重,办的都是大事,你我一句错话,都可能害他出纰漏,到时候是要整个徐家和傅家一起承担的。”
徐如意没想到还有这一层,顿时有点被吓到了。
傅知宁摸摸她的头,笑着安慰:“没事的,只要你谨言慎行就好。”
“嗯!”徐如意赶紧点头。
姐妹俩坐在院中,边晒太阳边闲聊,话题渐渐从百里溪变成了阿欢。
“咱们都回来一下午了,也不知道阿欢的和离书写好没有,若是写好了,我便替她递上去,顺便找我爹疏通一番,想来明日就有结果了。”徐如意思索道。
傅知宁看着她热心的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静了片刻后道:“和离是人生大事,你不要去催,让她自己慢慢想。”
“还有什么可想的,那种混蛋就该早点踢了才对,”徐如意轻哼,“难道你觉得还有挽留的必要?”
傅知宁失笑:“我觉不觉得有什么用,还是得看阿欢的想法。”
“阿欢肯定会和离的,你没看她今日有多生气嘛。”徐如意信誓旦旦。
傅知宁摸摸她的手:“但愿吧。”
与徐如意在院子里闲坐到傍晚,才一起去厅内用膳。晚膳时徐正匆匆回来一趟,随意扒拉两口饭便要走。
冯书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直皱眉:“这么着急作甚?”
“别提了,驿馆的房顶漏了,我得赶紧带着人去补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能吃一点是一点。”徐正板着脸扒饭。
傅知宁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好好的房顶为何会漏?”
“那得问刘淮了,蠢货只顾着巴结百……裴大人,根本没派人修葺驿馆,那破房子一年都不住几次,能不坏吗?”徐正把最后一口饭吃完,随意擦了擦嘴便站了起来,“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傅知宁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许久脑海灵光一闪,急忙追出去:“舅舅!舅舅……”
“知宁你做什么去?”冯书忙问,可惜一眨眼外甥女便不见了。
徐正板着脸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隐约听到傅知宁的声音,顿时狐疑地回过头去。
“舅舅……”傅知宁喘着气跑过来,双手撑着膝盖平复呼吸。
徐正看着她大大咧咧的样子,一时间觉得好笑:“你近来真是被如意给带坏了,若你爹瞧见了,定要气得满脸通红。”
傅知宁无言地看向他,嗓子还在因为跑了太久隐隐作痛。
徐正无奈将人扶起来:“说吧,这么着急所为何事。”
“舅舅,若是驿馆修不好,那裴大人他们是不是要来刘大人家借住?”傅知宁忙问。
徐正蹙眉:“差不多吧,不过刘大人家的宅子未必容得下那么多人,所以也有可能会来咱们家。”
酒楼和客栈也不错,只是巡查御史乃圣上亲派,所带官员皆由圣上红批,哪能叫他们去住客栈。
傅知宁最怕这个,赶紧提醒:“那便叫他们去刘大人家借住吧,若是房屋不足,府衙不也有几间屋子,最好是别来咱们府上。”
徐正愣了愣:“为何?”
“舅舅你忘啦,刘大人家只有一子,你家可是有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傅知宁提点。
徐正失笑,刚想说前后院又不会见面,可再看自己这个外甥女倾城的容貌,心里还是有了计较:“我知道了,不会往咱们家安排人的。”
傅知宁顿时松了口气,恭送徐正离开后回到厅内,向冯书说明了出去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