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的白向忻沉默下来,声音更加低弱:“是江景辞吗?斯越哥,你......你喜欢他么?”
裴斯越浮夸地假笑几声:“喜欢他?我才不喜欢那个地中海的老头呢,不过他要是愿意少留一点作业,我可以考虑给他一个治疗秃头的秘方。”
“斯越哥,那个号码确实假的,对不起,”白向忻似乎不忍放弃任何一个和裴斯越说话的机会,哪怕明知道对方现在不方便,也不挂断电话,“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多见你一面。”
“斯越哥,你能不能再来看看我?”
裴斯越只觉得有一道凉飕飕的视线落在他的后背,尽管通话音量已经调到了最低,江景辞根本听不见白向忻的声音,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虚。
那种心虚感让他联想到了偷腥被抓的负心汉。
“我已经不相信你的话了,”裴斯越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又开始胡乱逼逼,“就算你愿意替我写完所有作业我都不会原谅你了!再见!”
终于,通话结束。
裴斯越连看都不敢看江景辞一眼,鬼鬼祟祟就要溜。
刚一动,少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刚刚是谁的电话?”
裴斯越讪笑一声,拉好兄弟出来顶包,“是孟林林,他说好帮我写语文作业,又变卦,我要和他绝交十分钟。”
江景辞点了点头,似乎是信了。
裴斯越成功逃离案发现场,猛地松了一口气。
—
可能是因为白天的经历太过惊心动魄,裴斯越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裴峥嵘从外地带回了好多大闸蟹,他兴冲冲地挑了一个肥到流油的准备开动,可刚一张嘴就被蟹钳夹住了。
蟹钳的力道不太大,但嘴唇毕竟是全身上下最嫩的肉,被夹住还是有点疼的。裴斯越双手使力想要将螃蟹推走,可那螃蟹就跟长在他嘴上一样,就是扒着不放。
再后来——再后来裴斯越就不记得了。
然而还有比这个梦更奇怪的事。
裴斯越早上起来一照镜子,他就发现自己的嘴又肿了。
这他妈是梦境照进现实了?
马上快到上课的时间了,江景辞进来催他:“发什么愣?”
裴斯越转过头,板着脸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是你干的好事?”
上次就是这样,他顶着一张被咬破皮的嘴巴被全班人笑话。如今江景辞故技重施,就是为了让他出丑。
“原来昨天晚上的大螃蟹就是你,”裴斯越气呼呼道,“我说怎么推也推不开呢,你趁我睡着占我便宜!”
江景辞没答,视线落在那双红肿的唇瓣上。
他就是故意吸肿了裴斯越的嘴唇,因为他不老实。
这人不仅敢背着自己和白向忻单独见面,竟然还学会了睁眼说瞎话。
其实最开始,他是从傅明那里得知裴斯越和白向忻见面这件事的。
那时候的傅明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又非常看不惯自家少爷的这位名义上的“老婆”,便开始跟踪裴斯越。谁成想刚过没几天就被他抓到了把柄——他拍到了裴斯越和某病弱美少年在咖啡厅里见面的照片。
傅明立即将照片发给了江景辞,还意有所指地说:“少爷,和裴先生一起用餐的人是谁?似乎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裴先生怎么能和这种人来往呢?”
江景辞那时候忙于竞赛,得知裴斯越和白向忻只是单纯地一起喝了咖啡,连话都没有说几句之后,便没怎么当回事。
直到他在几天前收到了傅明发来的一段视频——一段发生在某私立医院病房内的视频。
视频中的白向忻向裴斯越告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