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越安慰自己不能和青春期的小孩儿置气,便耐着性子说道:“知道你晚上要补作业,臧齐刚又给你一本习题集,我看你还没做几页,给你拿桃酥是怕你晚上饿。”

说完,也不等江景辞的回复,启动轮椅向前走。

可路只走了一半,轮椅被人拉住了。

裴斯越只觉得眼前一晃,自己便被江景辞推在了轮椅靠背上,少年的手死死地按住扶手,所用的力气之大几乎要将金属材料生生捏变形。

裴斯越被困在江景辞的身下,一时间有点懵。

干嘛突然要打我?

看过原文的他深知主角受的武力值,正想认个怂,一抬眼看到面前的江景辞,突然就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少年的状态很差,整张脸苍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好不容易圆润了一点的脸颊也像是迅速消瘦了下去,两只眼睛通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半开的窗户送进来阵阵冷风,一股透心凉的薄荷香气散开。

少年的衣摆被吹动,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逼到了绝路的恶鬼。

裴斯越更懵了。

“你怎么了?”他努力措辞,尽量让自己的话不再激怒失控的江景辞,“能和我说说吗?”

不得不说,生气的江景辞还是非常有威慑力的。

这样凶残而富有破坏力的目光,有了点以后大杀四方的雏形。

裴斯越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怂逼,他下意识地偏了下头,还闭上了眼睛,生怕江景辞突然暴走打他一拳。

然而对方却在看到他这样的反应之后,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样,立马站直了身体。

两个人一站一坐地对峙了几秒钟,江景辞再次转身走了。

裴斯越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又不得不开始思考是什么事情引起了江景辞的情绪波动。

难道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裴斯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这一个可能,他犹豫了半秒钟,直接给臧齐发了条信息——

臧老师,江景辞刚刚在家因为作业太多而发脾气,您看以后是不是能少给他留点课外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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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前一天被莫名其妙凶了一通的裴斯越屁事没有,而江景辞却生病了。

早上六点半,裴斯越还在梦里欢乐地打着游戏,就被闹铃声喊醒了,醒过来的瞬间他还以为江景辞离家出走了。

因为自从江景辞从储物间搬到他的房间之后,就主动承担起了每天喊他起床的重任。

裴斯越迷迷糊糊地伸手一探,就拍到了旁边人的脸上——“啪”一声,光听动静就知道挺疼。

裴斯越立马坐了起来,吓清醒了。

可等了半晌,也不见江景辞醒来,裴斯越心里纳闷,小心翼翼地刚一靠近,就看到少年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还像昨晚一样红,只不过整个人的气质从狼崽变成了兔子。

还是那种病歪歪的兔子。

裴斯越看出他的不对劲,伸手一摸额头,不出意外地摸到一手滚烫。

江景辞发烧了,而且还烧得不轻。

“你身体也太弱了,”裴斯越一边给孟伯打电话,一边忍不住絮叨,“这么弱还洗什么凉水澡。”

江景辞可能是烧得难受,直接把眼睛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