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被迷惑，他忘记对我的恐惧，想要对我贴近一点，再贴近一点。

我想起被我忽略的被动技能，分出一缕黑雾绑住小猴子，隔绝与他大部分接触后，朝三个学生的方向飞去。

顺着叫喊声，我来到三个学生面前。

旧校舍年久失修，在追逐之中，学生们没有注意，踩破了地板，摔了下去，有两个学生不知是受惊吓过度，还是磕到脑袋了，当场昏了过去，只剩下一个学生望着上方探下脑袋的咒灵，崩溃地哭喊起来。

看着他可怜的模样，我稍稍反思了一下。

受到怪物本能的驱使，我不自觉期待起他们更加恐惧的情绪，不由迟迟没能出手。

我再次品尝学生逸散出的恐惧，遗憾地开口，“住手。”

随着我出声，对着落入陷阱的人类诞着口水的咒灵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有些咒灵被本能操控，完全忽略我的声音，继续朝学生出手。

我的黑雾蔓延，用上了对真人的那一招。

咒灵当场尸首分离。

流着奇怪血液的脑袋纷纷扬扬掉落地板，惊醒了许多不知所谓的家伙，咒灵们回过神来，惊恐地看向我，再看看地板上，还维持着生前表情的同类，这时候，最低级的咒灵都知道噤声了。

方才还万分嘈杂的校舍此刻只余学生的狼狈哭喊。

我对他们的聪明感到轻松，毕竟他们不像真人能够恢复，我也不想浪费太多劳动力。

咒灵们沉默地让开身躯，我幻化成人形，在两侧咒灵的围观中，一步一步向坏掉的洞口走去。

洞口内，依旧清醒的那位学生拿着一把扫帚挥舞，一边哭喊着，试图唤醒沉睡的友人。

他闭着眼反抗到一般，或许忽然发现周围有着不正常的安静，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睁开眼睛，恰好此时我来到洞口前，与他的眼神对视上。

他惊恐瞠大的瞳孔印着我的身影——一个由黑色雾气组成的怪物。

我知道，即使我幻化成人形，一身黑雾的我看上去依旧吓人，我明白，送他们离开是最好的方式，但是下意识地我出现在他面前。

直到这一刻，我感受到心中不自觉地愉悦后，我知道了原因。

这就是咒灵避无可避的本能，宛如心中的黑雾，不知何时就会彻底把我吞噬。

我收敛心中涌动得恶意，微微挪开目光，注意到少年受伤的小腿，血液甜美的味道在鼻尖游荡，我朝着他伸出手，对他说：“已经没事了。”

回应我的是男孩往后退一步的脚步。

他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绝望地看着我。

我知道，在他眼中，我是彻彻底底的怪物。

我的感情为他的绝望狞笑，我的理智为他的退缩不悦。

咒灵们嘻嘻笑起来，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杀了他。”

“把他的身体咬断吧。”

“吃了他。”

“一定很美味……”

我没有再出声呵斥，我知道我自己的这点的威慑力还是有的，只要我不动手，他们不过嘴上说说。

然而在一声接着一声地痴语，学生身体颤抖起来，他被逼到极致，孤注一掷，攥紧手中的扫帚，挥舞着向我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