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去，不由地勾起曾经作为人类的记忆，曾经我也是这样，与尾花一起上学，为学业努力，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困扰，为今后的人生筹谋。

而现在我成了怪物，在暗黑的角落，以旁观者的角度冷冷地窥视着我以前的生活，曾经与现在割裂般的同时存在，我终于意识到，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不再是人类了，我来到另一个我从未涉足过的世界，人类再也无法看到我，我被隔绝在人类之外。

甚至不是人类的模样。

咚得一声，楼下打斗的声音归于沉寂，我知道真人的战斗结束了。

我想起真人，心中忽然涌起奇怪的嫉恨，我曾经是人类，可是现在的我连人类的外表都没有，而真人是彻头彻尾的怪物，却有着人类的外表。

太不公平了是吗？

我心头升起一股暴虐，忽然想要毁灭一切，让人类绝望、痛苦，彻底察觉我的存在。

察觉到这股不正常的情绪，我又缓缓压下去，成为怪物后，我有时也会受怪物的本能控制。

楼上战斗结束，真人把打败的咒灵拎过来。

这是吩咐他的事情，在来往这里时，我曾听同类说过咒术师的存在，但是他们讲得语焉不详，我需要得到更加详细的信息。

在被揍得遍体鳞伤的咒灵口中，我得到了更多咒术师的消息。

咒术师以祓除咒灵为己任，是唯一能够威胁到咒灵存在的人类，可是拥有咒术师才能的人少之又少，只要不做得太过分，咒灵很少会遇到咒术师，而如果遇见了，就只能怪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我听见咒灵这样惧怕，有些奇怪咒术师的战斗能力。

“难道每一个咒术师都是我们的克星，遇到咒术师就是死路一条？”

就算阴阳师和妖怪，也要用实力一份高下吧，怎么在咒灵的叙述中，咒灵面对咒术师百分百会死。

我刚刚成为咒灵，对两者之间的关系不甚了解。

被真人彻底虐服的咒灵顿了顿，好半天才找回声音，解释道：“不是，咒灵和咒术师的战斗一向是输赢各半，只是二十多年前，御三家中的五条家诞生了五条悟，他拥有传承术式六眼，特级咒灵在他手中也难以抵挡……”

说到这里，咒灵脸上难掩恐惧，仿佛恐惧那个男人，已经成为他骨子里的本能。

之后，在咒灵的叙述下，我听到了一代最强咒术师的履历。

他祓除过的咒灵，他的强大，他的耀眼，他让同时代所有咒术师在他的光芒下都黯然失色。

听着丑陋咒灵情真意切的叙述，我明白了一件事情，五条悟真的很强，如果遇见他，不要妄想与他战斗，要立刻！马上！逃走！

我虽然怀疑咒灵夸大其词，但是他刚和真人战斗过，见识过真人强大，还能这样告诫我们，想必他的话确实有一定可信度。

我微微颔首，把五条悟记在形象和特征记在心中。

与我相比，真人眼睛咕噜噜转动，他显然也将咒灵的话听了进去，只是与我不同，他蠢蠢欲动，对五条悟很是好奇。

我能理解，毕竟从诞生至现在，除了在我手中吃过亏，真人从未遇见过真正的对手。

我把他的神色收入眼中，心中隐隐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是五条悟的话，一定能杀死真人吧。

真人似乎感受到什么，瞳孔一转，朝我看了过来，在那双清澈依赖的眼睛望过来前，我垂下眼眸，遮住涌上心头的杀意。

为了驱使咒灵探听消息，我让真人放过了他。

没能杀死同类，真人坐在地板上，一脸百无聊赖。

我知道咒灵的本性，即使有我压制他，但如果让他闲下来，他肯定忍耐不住自己的本性，对附近的人类下手。

为了能够管束他，我让咒灵去附近的娱乐店铺给真人买来很多杂志和书籍。

即使学会人类的语言，还有人类的文字，这些肯定会消磨他一段时间，担心学习的文字过程太过枯燥无聊，我还找来一些电影给他看。

如果电影不够，还有游戏……

毕竟人类消磨时间的娱乐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