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允喜欢有趣的，喜欢风花雪月，喜欢弯弯绕绕古灵精怪心思深的，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倒是一声不响把人都透了，难怪一个两个三个都能被他耍得团团转。

“我难缠又烦？”

“嗯。”江熙沉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难得又般笑是笑，不高兴是不高兴的时候，什么情绪都展露在脸上，他装得太久了，装得谁都不清他什么情绪。

萧景闲咽下口气，不和个酒鬼计较，心下越发软，悄悄靠近他：“那你是喜欢文人还是武夫？”

江熙沉摇摇头。

萧景闲脸一沉：“都不喜欢？”

江熙沉眼神微微茫然，过了一会儿，又摇摇头。

萧景闲心下微凉，他都不喜欢，萧承尧不喜欢，萧承允不喜欢，那他萧景闲他喜欢了？

“不喜欢人缠着你？”

江熙沉毫不犹豫地点头。

“不喜欢人烦你管你？”

江熙沉又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不耐烦道：“烦，什么玩意儿，敢管老子的事情。”

萧景闲冷不丁愣了下，没想过他会说脏话，他自己也不爱说，觉得没礼貌，是和一群大老爷们混久了，为了融入，为了不画风割裂，才时不时会说上两句。

江熙沉见他神情，狡黠一笑：“没想吧，我天天装，我会的脏话可多了。”

“……为什么会脏话？”

“我听得脏话多啊，在外头谁不说几句脏话啊，听多了耳濡目染。”

“那你怎么来不跟我说？”

“你谁啊？”

“……”萧景闲心说他酒劲儿上来的还挺快，会儿连人都不认识了，他之前见他空腹在喝有点担心，是那种情况，众目睽睽，他又不可能劝他，人还没个数，又或许是宫里的酒实在好喝，甜得很，喝了不少。

他还以为他在外多年会喝酒，原来压根不会。

“要不要我骂给你听，我会好多好多……”

“……不用了不用了。”

萧景闲无奈，要上前把人拉过来，江熙沉警惕地望着他，回缩了一步，手藏得好好的。

萧景闲和他说话一向像个纨绔学生被老师训，会儿他醉了，自己倒像个爹了，萧景闲好言好语道：“你为什么要藏手啊？”

“不能让萧景闲握。”

萧景闲一乐：“你还记得萧景闲啊。”

前人沉默了，垂下了眼眸，他睫毛很长，又因为喝多了，眼睛眨得慢，原先一幅清冷精明相，会儿倒是有点呆呆得天真了。

他毕竟也才二十岁，副模样丝毫不怪，仿佛恰如其。

“嗯？”萧景闲悄悄地又靠近了一步，生怕错过一点儿。

江熙沉丝毫没注意坏人的靠近，声嘀咕了一声：“我当然记得。”

萧景闲心头骤然明亮，一时居然有些说不出话，低下头不知为何眼睛有些发酸。

他抬眸笑道：“真记得啊，那你不是不喜欢文人也不喜欢武夫吗？不喜欢被他管被他烦。”

江熙沉用鄙夷的眼神他：“萧景闲是萧景闲。”

“哦？”萧景闲靠近了点儿。

江熙沉不知道是酒烧上了脸，还是破天荒有些羞启齿，脸颊微红，过了许久才悄悄地，声音低如蚊讷道：“萧景闲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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