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倒霉舅舅喜出望外,把陈家兄妹来此的事说了又说。

“旁人都被赶得远远的,就我们能跟着车一块进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的鸡犬升天!”说到这件事的,他们俩带着鹤立鸡群的骄傲。

西妗“哦”了一声,看向前头:“我马车的帘子怎么少了一大半?”

“……”诡异的沉默之后,何大舅何二舅又哭开了,围着还剩的上头一截给它送终。

“没啦,被陈家的十一郎君砍坏啦。”

“十一郎君眼睛真的毒,就不砍我们驴车的,专逮着小郎的好马车砍。”

“小事。”西妗淡定地说道,“我算一下价钱,你们想办法去找陈管事报销吧,回头我们新弄个帘子。”

两个舅舅又沉默了。

“怎么了?”西妗问。

“小郎啊,为何找陈管事?”何大舅可是知道的,“他是七郎君的人,七郎君和十一郎君不对付的。”

“正是如此,才要找陈管事啊。”给陈十一郎找点麻烦,去宅斗吧,别闲得发慌来冤枉何小郎是女子了。

何大舅还犹豫不决的,他不想得罪陈家的任何一个人:“唉,这车帘子的事又不大,大舅回头给你找块破布遮着,也一样的。”

西妗说:“你们要到的银两,我只留下够换葛布帘的钱,其他都是两位舅舅的。”

好一记猛药。

何二舅一把推开他的老大哥,大声地说道:“我去!我保证把事情办好!”

何大舅:“……”

打发走了两个舅舅,西妗却发现沈池一直在旁边,若有所思地凝视她。

“你看什么,你也认为我肖女子,不够铁骨铮铮?”西妗拍案。

“倒不至于如此以貌取人。”沈池牵动唇角,“只是,我听闻十一郎君有些癖好,尤爱面若好女的少年,阿兄啊,你若不想如此飞黄腾达,或许要提防了。”

“你懂的可真多,放心,我已经想出自保之道了。”西妗往马车上一躺,“二郎啊,等我考上科举,想必他就不敢觊觎我的美貌。正如同你现在,不就没被他指染吗,这都是你有功名在身的缘故。你只是被十二娘子惦记上了,不过,那是你的福气。”

沈池眉梢扬起,示意他脚下的几桶水:“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西妗:“……”沈池休想再让她当小白鼠!

有了肉包子之事,这些清水沈池和西妗一个也不敢动了。非但他们,就是想占便宜的何大舅何二舅,以及嘴馋的老叟,都离这几桶水八丈远。生怕一个不好,把自己折到了陈家宅斗的腥风血雨里。

而西妗为了不被陈十一郎玩弄,理直气壮地跟沈池借来论语,上头有沈池自己的批注,她一边上网课,一边对照这沈池的笔记学习。

陈十二娘说陈家有族学,这个族学是有些名额对外的,西妗临时抱佛脚,打算冲一个。

在她勤学苦读的时候,陈家的两位郎君果然都没有空闲来找她麻烦,甚至陈十二娘都没来找沈池了。

一直带着人在外奔波的何小娘回来了,一脸严肃地对西妗说:“没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