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折她 缠枝葡萄 4015 字 3个月前

不到晌午乔瓶儿便过来寻她。

“茶花,方才陛下起身后问我昨儿夜里的人是谁……”

茶花呼吸微微一窒,抬起雾眸朝她看去。

乔瓶儿坐下道:“我……我见你躲的那么快,猜你该不想让他发现,就胡乱说了个宫人。”

“我也是见当下离月底没几日了,便灵机一动,说这宫女月底就要出宫了。”

茶花闻言却微微沉默,她咬了咬唇,嗓音微喑地问道:“娘娘竟不介意这样的事情……”

乔瓶儿道:“他是皇帝呀,会睡女人才不奇怪,不然我都快要误会他了……”

她说着随即一顿,止住话头,差点说了不该说的。

茶花却愈发尴尬。

这次却是她自己摸到他榻上的。

她白日里才与他说过放下的言辞,可到了晚上就与他那样……岂不是打了她自己的脸?

若不是这位贤妃心地善良,恐怕她也早就没脸见人了。

茶花到底忍不得与乔瓶儿真心实意地道了句谢。

乔瓶儿却讪讪说道:“你别谢我,我尚且还有一事没和你说呢……”

“我也是出于好意想要为你遮掩几分的,把能想到的借口都说了,我说你是做杂事的宫人,不爱说话也不喜欢见人。”

“你下个月出宫也只是想多拿些银子给家人看病,让陛下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万万不要为难你。

可陛下却说可以……”

茶花见她神态有些不自然,不由问道:“可以什么?”

乔瓶儿道:“就是说……太医可以,钱财也可以……”

“但陛下想叫你今晚过去伺候……过几日你出宫去,他也无意强留。”

茶花的身子霎时僵住。

可见这位天子昨儿夜里是食髓知味上了,哪怕没看见她长什么样子,也都还想再要……

而乔瓶儿带来的这个消息,这无异于是只给了茶花两个选择。

一是拒绝,但她藏着掖着见不得人的模样必然也会令他产生疑心,从而令他知晓夜里勾缠着他的女子是茶花……

另一个则是顺着乔瓶儿编织的谎话,摸黑伺候他几夜,再借着出宫的名义,便和稀泥地把这桩难以启齿的事情给沉进泥潭里。

他反倒永远都不会知晓这桩事情。

这两者任何一项对于茶花而言都是为难到了极致。

但她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当着他的面承认,彻夜缠着他、与他颠鸾倒凤的女子是她。

……

白日里,赵时隽神色如常地去上朝,处置政务。

茶花被乔瓶儿带回锦瑟宫里,率先要去检查那壶茶水,宫人却道:“娘娘宫中的茶水和茶具每日早上都要更换一次,之前是巧枝换的,今日是奴婢换的。”

巧枝就是昨日那个被逮住身上藏了媚药的宫人。

对方已经被处置了,这处茶水也没有了。

茶花甚至怀疑就算她当下说出自己昨日是中了那媚药,都指不定没什么人信。

她扭着手里帕子,等到天晚下来,乔瓶儿却过来问她:“茶花,你想好了吗?是直接告诉陛下,还是……”

总之不管她想怎么选,她都要进去自己面对那位新君陛下。

或是开口当面说清,或是继续囫囵过今夜……

茶花绷起清瘦的脊背,瞥着黑洞洞的西殿,她只得僵硬地起身,挪着轻软的步伐缓缓走到那帘子后。

她在帘子前顿了顿,微微吐了口气,才抬手撩起帘子,走近了殿中。

室内同昨夜好似都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男人很是熟稔地在茶花反应过来之前揽住她的细腰,低头嗅着她颈侧的气息,柔声道:“贤妃与朕说你不愿留在宫中,那就再服侍朕几日吧……”

“你要的东西都在贤妃那里,若她胆敢克扣,记得告诉朕……”

茶花双手轻轻撑在他肩上,脑袋里都还没想好,不曾想他上来就先揽住了自己,她心间仍旧是茫然无措时,唇瓣却触不及防地覆上了热意。

男人身上冷檀气息瞬间将她浓浓地包围起,再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凡事有一便会有二。

在那幽黑处,赵时隽握住她的腰,一边亲着她耳朵,一边却意味不明地开口命令她道:“你叫得大声一些,这里不会有人听见……”

茶花被他圈在怀里,身子都好似快化成了水。

她时不时溢出几声含糊的啜泣,却好似能惹得他更不留情。

到了最后,她都不知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只能掐着他的臂膀,咬住他的肩啜泣不止。

……

彻夜的精疲力竭,一点都不亚于几年前的任何一次。

茶花是做贼心虚,白日里若有谁多打量了她两眼,她都会觉得那人许是察觉了什么。

是以她只能同贤妃借了些脂粉,将眼底的青影遮掩住,连话都不敢多说。

见着月底就在跟前,她也不好半道上再反口说自己是宣宁侯的妹妹不是宫女,只得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乔瓶儿却很是没心没肺一般,还要带她去自己宝库里看看自己那些宝贝。

茶花没那心思,更是没有精力,乔瓶儿也只好略有些失望,带着其他宫人去盘点钱财。

茶花在殿中只觉这几日心思难宁,翻出经书来念,可许是夜里没怎么要到睡去,竟也没忍住撑着脑袋瞌睡了一会儿。

直到听见有脚步声进殿。

她后知后觉睁开眸,却瞧见了带着随从踏进宫内的赵时隽。

茶花忙起身见了礼。

在对方幽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心也下意识绷起,却听他冷不丁问。

“你怎还没出宫去?”

茶花愣了愣,这才想起先前与他说出了宫便不来的人是她自己。

他不问也就罢了,突然这么问上一句,倒好似是她口是心非,嘴上说想要走,可身子却故意赖在这里不肯走似的。

“是……是贤妃娘娘这里臣女还放心不下……”

“臣女担心贤妃娘娘会做噩梦,故而想要再为她念几日经,巩固巩固……”

赵时隽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那你和贤妃感情真好。”

他好似是得知贤妃不在,才没有在这里停留,抬脚便去了承德殿。

嬷嬷见茶花还愣着神,轻声安抚她道:“陛下性情温良,方才那些话并不是责怪夫人。”

那嬷嬷转而又叹息了一声,“可惜陛下金质玉相,对女色也寡淡得很,平日里严于律己,这样的贤君可真真是少见……”

茶花拧着手中的帕子,没有反驳她这些话。

毕竟就算是她,也很难把夜里的男人与赵时隽白日里的模样联想到一处去。

她见人走远后,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攥紧手中的帕子轻声问道:“嬷嬷可知晓太医院在哪个方向?”

当下虽不便出宫,但当务之急该想办法弄些避子的药来才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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