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他面前这位queenanneofengland.

对此表示震惊或是难以置信没有任何意义,要想的是事情怎么解决。

正如夏洛克所说,不管这位理应死了几百年的断头王后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由于什么滑稽的科幻还是神学,或者哪怕只是为了心里好受点,此时还是不愿完全排除她也许是个骗子的可能性。

可这些都是要后续查证的事,而摆在眼前的是,这位近五个世纪前的英格兰王后应该如何处理安置。这显然绝对不能对外界公开,甚至即便是在皇室、内阁与他所执掌的情报部门,都不能泄露任何消息。

而比起大英帝国情报部门的特工人员,无论是调查能力还是可信程度,无疑都比不上他眼前的这位世界上独一份的咨询侦探,他的弟弟夏洛克·福尔摩斯。虽然在他眼中,夏洛克也只是稍稍没那么蠢而已。

至于他自己为何不承担这份工作?别玩笑了,麦考夫·福尔摩斯什么时候自愿卷入过实际工作和详细调查。

查证这位断头王后安·博林之事,当然是会被他丢给他的蠢弟弟处理。

不过这显而易见不会是一件容易事,要他这个弟弟接受这份新“工作”,估计他要付出不少砝码。

真是麻烦。

但谁让他是一个大英政府官居末职的公务员呢,他总不能为了省掉麻烦事,直接将一位英格兰王后推进眼前的护城河淹死吧。

虽然这样做的话倒真是一了百了,能省不少事。真是可惜了。

于是麦考夫看向被他那把小黑伞拦住的咨询侦探,他那把矜贵优雅的嗓音简直像是咏叹调一般,“哦,夏洛克,你不是近两个月来一直要求搬家,并且降低新住处的监控级别,我原意全盘许可,你想要搬到哪儿来着?哦对了,贝克街,那位两个月前你帮助她,成功为她丈夫确认谋杀罪的赫德森太太的公寓。”

“完全没有问题。”麦考夫嘴角提起一个像是经过精准测量一样的完美笑容,“不但如此,还可以包括你对新寓所的任何内部改建,或是添置新物,以及你接下来可能会有的任何要求,我都原意提供一笔可观的费用与帮助。”

接着,麦考夫对夏洛克说道,“只需要你有一位室友,”他身姿矜贵优雅的向侧一让,手掌轻轻转了一下,像一个绅士礼一样,示意他身边的那位尊贵且无比不同寻常的女士,“ladyanne.”

夏洛克当然不可能看不出来麦考夫心里的那点盘算,他嗓音低沉而恶毒,“你想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

“大英政府”神情丝毫不为所动,“夏洛克,注意言辞,真不得体。”

站在一边的安·烂摊子·博林,因为被这两个男人前后拦住道路,以致不能离开、一直听到现在,此时她看向这位看起来比那个一头卷发的年轻男人好相处,实际上同样傲慢,独断专行到妄图掌控一切的中年男人。

她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唇角像左上方提起,这让她的嘴看起来不对称,笑是歪的,就像是一个无比得意且倨傲的笑,但却奇异的,非常有魅力。

安·博林笑着问他,“请问是谁给了你,认为可以随意处置我的权力?”

虽然她现在的处境完全是毫无依靠和指望,但坦白讲,经过被处死和似乎是下过一次地狱之后,似乎也没什么更可怕的遭遇能让她畏惧了,更何况她本来就是这样的脾气,就算是在最岌岌可危的时候,她也没在乎过得罪了谁,是否树立了一个新敌人。

而麦考夫听闻她的话,脸上露出一个似乎非常谦恭有礼的笑容,“ladyanne,鄙人仅仅是作为一介官居末职的英国政府人员,希望能为您提供一些微小的帮助而已。”

夏洛克在一旁嘲讽道,“官居末职?我以为你已经快成功的独占英国政府了。”

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一顿,对麦考夫说道,“我可以接受你的提议,如果你不再阻拦我处理城堡里的那桩谋杀案的话。”

他说完不等麦考夫回答,又动作非常快的看向安·博林,以至于那头蓬卷发在空气中晃了两下,“那桩谋杀案受害者听说是你家里的远亲后裔,你不好奇他的死亡吗?”

显而易见,夏洛克打算利用这位“烂摊子”“鬼魂”小姐对麦考夫施压。

“后裔?”安·博林下意识被这个词夺走了所有关注,以至于无法去浪费时间思考,急问道,“难道是我女儿伊丽莎白的后——”

麦考夫则很快回答道,“并不是,是您姐姐这一支,不过血脉已经非常稀薄了。”

他接着娓娓道来,“您的女儿,伟大的伊丽莎白一世,不朽的“荣光女王”,在开创了英国“黄金时代”的四十五年执政生涯中,终生未婚无嗣。”而安·博林的兄弟乔治·博林被砍头时还未留下任何后代,同样绝嗣。因此博林家族只有两人的姐姐玛丽·博林血脉留存。

麦考夫对安·博林提起她的女儿,并且说的这样详细,当然是为了和这位出了名的“可怕脾气”的英格兰王后缓和关系,毕竟他希望能够“和平的”掌控这位十六世纪王后,而不是让他不得不用一些强制手段。

显然他的话很起成效,这位之前显得很是暴躁的油画美人,在听见她女儿的消息后,神情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她情绪显得很受震荡,紧束的胸前剧烈起伏,以至于她不得不用手掌捂住心口平复呼吸,那双泛蓝的浅瞳里有泪光浮动,“myownheart,mydeargirl,shewastheonlypurethinginmylife.【她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纯洁之物】”

此时她身上的那种跋扈易怒似乎完全消失了一般,深色长发披在细白脖颈与秀美的肩,整个人仿佛像鹿般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