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药

郑流云:……这女子莫非懂妖法?

侍卫们破门而入时,那郑家姑娘已成了一滩烂泥,郭家姑娘倒还精神抖擞。

郭暖平静地吩咐道:“扶她回寿康宫罢,对了,最好再找个精通虫豸咬伤的大夫,看看是否无虞。”

方才隐约看到一条蜈蚣从房梁上掉下来,不知咬没咬着郑流云,无论如何,还是谨慎些好。

侍卫们稀里糊涂,“哪来的虫豸?”

他们瞧着倒是好得很,只除了些淡黄的粉末嵌在地板缝里。

郭暖拍了拍大鹅的肚子,含笑道:“在这儿呢。”

众侍卫:……

一场意外就这样无疾而终,不过郑流云所受的惊吓可不小,听说脸都白了,晚膳更是原封不动地端了出来——看到过那样恶心的场面,她怎么还吃得下?

郭暖则是一以贯之的好胃口,天大地大碍不着吃饭事大,尽管用过晚膳,但装零食的显然是另一个胃。

她接过商陆递来的五香明虾干,啃得津津有味,经过晾晒的虾肉结实而有嚼劲,色泽又粉红如樱花瓣,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是你亲自钓的吗?”

陆鸣镝微不可见的点头,虽然不是他动手,但也是他指挥宫人们干的,反正御湖里的鲜虾蟹不少,捞一捞够吃上半年的。

郭暖喟叹道:“还是你日子过得清闲,我就不能够。”

皇帝简直是无良资本家,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她本来觉得自己够辛苦了,可看看福泉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的模样,就觉得皇帝对自己还算厚道——当然,福泉也不算真正的男人,可能皇帝本来就拿他当牲口。

陆鸣镝:……

再说下去恐怕圣明不保,忙岔开话题,“听闻前几日你在御花园遇到麻烦?”

当日他虽然没去,过后也隐约听见些风声,只是彭城公主最重面子,她自己的赏花宴出了事,宁可“胳膊折在袖里”,也不许一字外传。既然并无人员伤亡,皇帝也不便追究。

郭暖扑哧一笑,“这才叫自作自受。”

赵兰茵大概本来就想给她和郑流云一个教训,才故意向她们表示亲厚,郑流云居然傻乎乎地信了,可见当局者迷这句话真是不错。

如今郑流云吃了亏,想必心里正窝着火呢,不晓得会怎样报复赵家,当然,这也不关郭暖的事,只要坐山观虎斗就行了。

“……最有意思的是,那郑流云额上被蜈蚣叮了个口子,本来无碍,用些药就没事了,她却不知从哪听来的谣言,以为用药会使脸上留疤,打算硬挺过去,等鸡叫头遍便可自然康复,如今肿得都有指甲盖那么大了,你听听好不好笑?”

郭暖简直乐不可支,再想不到郑流云一个有名的才女会这样迷信,大约也是爱美之心太重,只是她又哪里晓得,留不留疤只与各人体质有关,纵使疼上一宿,也无非白做些无用功罢了。

陆鸣镝见她咬着半截虾肉前仰后合,不自觉地伸手,替她抹去唇边沾染的胡椒粉的微粒。

郭暖僵了僵,上次他碰她脸时她还没多想,可自从商陆当面向她表明心迹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不那么明朗了,像多了层无形的窗户纸。

郭暖不打算拆穿这样暧昧气氛,她舍不得这段友谊——尽管是她单方面所以为的——便只讪讪道:“我听说蜈蚣剥去外壳,里头的肉质和虾肉一般雪白剔透,可有此事?”

至少射雕英雄传里是这么写的,洪七公做的那道蜈蚣宴就曾令年少时候的她口水大发,以至于当她看到满屋子乱爬的虫豸时,心里着实有些蠢蠢欲动。

但考虑到卫生状况,还是遗憾打消念头,于是都成了大白鹅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