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转向加茂鹤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对他说：“左边的就交给我和歌姬，你去右边。”说完，偷偷给加茂鹤见比了个手势。

冥冥确认加茂鹤见看到了，却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

他面色一沉，抓住桃山桃的衣服领子就走向左边的小道，另一只手抬起来，手背对着庵歌姬和冥冥，往她俩的方向挥了两下。

“加茂同学，那是左边！那边有一级咒灵！！”桃山桃的尖叫声有点刺耳，震得人耳膜痛，却也不肯降低自己的分贝，“等级高的咒灵就让有经验的前辈对付！我们要去的是右边！你不要不自量力，你没有经验，放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死……求你了加茂同学……加茂同学！！”

加茂同学加茂同学加茂同学加茂同学加茂同学……

被叫了一路“加茂同学”的加茂鹤见，他现在的脸色不太好看。

冥冥刚才比的手势，加茂鹤见不会认错，前几天在教室里亲眼见她做过同样的手势。

——‘金钱’。

‘金钱’能表达的意思不多，加茂鹤见能想到的就是高层里的某人用钱买通冥冥，让她带走庵歌姬，拦着庵歌姬不要救他。

而这个某人是谁，加茂鹤见都懒得去思考。

“都说了别叫我加茂！”他转头恶狠狠地对桃山桃说，“死不了！”

他才不需要别人救。

……

如果有人看路标的话就会知道，岔路口往左转的福冈中央病院的住院部。

住院楼高达十五层，整体呈l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的恶臭味，附近的小花园里的花都因这股气味变得枯萎凋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气味，但加茂鹤见固执地认为这就是那丑东西——那只比时间溯行军还丑的一级咒灵发出来的臭味。

那只咒灵一副含哺鼓腹的样子，也不知道它嘴里含的是什么，是新生儿家庭的喜乐？还是健康家属的精力？亦或者是垂危病人的最后一丝生命力？

它浑身疲软地趴在住院楼楼顶，庞大的身体笼罩着一间间病房，无故让人感到些许压抑，或许这就是让病人觉得病情加重的罪魁祸首。

外部的墙壁被它的手——也许称呼为触须要更加贴切——盘根错节地所包围着，触须还流有紫黑色的黏液，末端黏在某一间病房的天花板，那间病房的地板上落了几滴黏液，看样子有个谁大胆踩上去，那只脚会立马陷进去。

密密麻麻的触须爬满住院楼，楼内走道零零散散浮着少许粘液。

找不到咒灵的脸，同样也没有看到嘴，恶臭味应该就是从那紫黑色的黏液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向四周放射性扩散，整片天空都沉了下来。

剧烈的臭味导致桃山桃已经忘记害怕这件事，只顾着弯腰捂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喂，你可别吐啊……拜托你一定要忍住。”加茂鹤见弱弱出声，帮着桃山桃拍她的背。

他怕桃山桃吐出来的气味和黏液的气味相交融，会让他也想吐……

周围的气味令他前不久不好的情绪难以发挥，被迫压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