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他的手掌轻柔地托在她颈后,不甚熟练地小心回应她。

细密的呼吸交错间,他温柔又虔诚地,一声声喊她的名字,嗓音微哑,“月儿,月儿……”

盛听月湿润的眼睫颤动,小手攀上他的衣襟,如灵巧的鱼儿一般作乱。

赵景恪的呼吸和心跳都乱了节奏,耳尖发烫,眸中不自觉漾起欣喜的笑意。

他握住她的脚踝拉至身后,拥着她倒进柔软的床铺间。

盛听月似是心中急切,扯不开他的衣襟,又游到了他腰间的束带。

赵景恪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头,鼻尖,又在她柔软的唇上流连,温声含笑地哄道:“月儿,别急。”

他低下头,纷乱的唇息喷拂在她耳后,试探地轻碰了碰她的颈侧。

盛听月莹润的肩头轻轻瑟缩了下,手心抵着他温热的胸膛,受不住似的别开脸,面上晕开艳丽的酡红晚霞。

赵景恪正欲继续往下,却听得她催促:“赵景恪,你快点。”

他侧头看向她,这才发现她闭上了眼,眉心是皱起的。

赵景恪一时分辨不出她是愿意,还是不愿,疑惑在唇齿间徘徊良久,还是问了出口:“月儿,你不喜欢吗?”

盛听月鼓着脸颊,赌气地说道:“我喜不喜欢重要吗?”

他故意将她关在府上,那日又突然亲了她,还说了那样的话,不就是想逼她就范?

赵景恪隐约感觉她情绪不对,她似乎并非他预想的那样心甘情愿。

“自然重要。”他抿了抿唇,“我说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盛听月依旧闭着眼睛,好似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她胡乱捶了两下他的胸口,“你要继续就快点,别磨磨蹭蹭。”

赵景恪手肘撑着床,上半身悬在她身前,控制着自己的重量不会压到她。

他滚了滚喉咙,忍得额头渗出细汗,仍在耐心地向她解释,“不能着急,不然会伤到你。”

盛听月终于睁开了眼睛。

赵景恪这时才瞧见,她眼尾朦胧地泛起红,委屈又气恼的模样,心中顿时一疼,怜惜地捧着她的脸颊,“月儿?”

盛听月掐紧掌心,下嘴唇被贝齿咬得发白,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丢脸地哭出来,“赵景恪,你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

都到了这时候,他还假装关心她做什么?

“什么?”赵景恪微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盛听月似是委屈极了,哽咽着吸了吸鼻子,细弱的嗓音带着藏不住的颤,“你大费周章地软禁我,不就是嫌我不让你碰,想用这种方式逼我与你行夫妻之事吗?”

他不就是想要她的身子吗?

大不了给他算了。

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赵景恪满腔热情和欣喜都被浇了个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酸涩。

他攥紧了手掌,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嗓音艰涩地解释道:“我没有这么想。”

他只是不希望她再犯错,并不是想逼迫她来取悦他。

是,赵景恪承认,他是想要她,可他绝不会为了一己私欲伤害她。

盛听月却不信。

除了美色,她想不到赵景恪还能图别的什么。

他如今有权有势,能有什么是只能从她身上得到的?

赵景恪看到她眼神防备,就知道她对他的误会颇深,愧疚道:“月儿,那日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不用害怕,我永远不会强迫你。”

早知道会吓到她,那日他不该对她那么凶的。

盛听月快速瞥了眼他的身体,脸上烧得更红,明眸水光潋滟,半信半疑的语气,“哼,谁信你的鬼话。”

赵景恪明白她在说什么,面色略有些尴尬,热意攀上耳根。

以前她从未主动靠近过他,他难免意动,有些事他也控制不了。

赵景恪深呼吸了几下,稍稍平复过速的心跳,起身离开她身旁。

站在床边,赵景恪眸光专注地望着她,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月儿,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盛听月故意偏过头不理他,他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他走后,盛听月躺在床上,望向头顶的床帐,微肿的红唇张着,气息久久没有平静下来。

她今日主动靠近赵景恪,一方面存着赌气的心思,另一方面,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必须得出府。

过不了多久就是祖母大寿,到时候盛秀竹肯定会去,盛听月非得抓住这个机会找她报仇不可。

可她现在不能出府,没办法出去打探消息,说不定连祖母大寿那日也出不去。但是等祖母过完寿,盛秀竹又会离开京城,到时候就抓不到她了。

可恶。

都怪赵景恪这个色..欲熏心的混蛋。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突然对她起了色心?

盛听月越想越气,把另一只软枕也从床上丢了下去,跟那床丢在地上的孤零零的被子作伴。

自从那日之后,两人好几日都再没见过面。

直到这日,赵景恪下值回来,像往常一般询问赵济,盛听月今日的动向。

“夫人今日又闹着要出去,还、还骂了您一顿。”

赵景恪对这件事已经习惯了。

他一日不肯放盛听月出府,她便一日不让他安生,每天都换着花样骂他。

“还有呢?”赵景恪问。

“夫人像往日一样抚琴作画,赏花喂鱼,还让院子里的婢女唱戏给她看。”

赵景恪眸光柔和下来,问道:“可知道她画了什么?”

“听下人说,夫人每次作完画,都会用茶水泼了,不知道画的什么。”

赵景恪微微颔首,没再继续问下去。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垂花门下。若是转个方向,便能去后院。

赵景恪想去后院看看盛听月,可又担心月儿不想看到他,去了反倒会惹她心烦。

就在赵景恪迟疑犹豫间,小厮来报,说宁远侯夫人来了,正在花厅等候。

听见这个名字,赵景恪眸中戾意一闪而过,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朝花厅的方向走去,想先把这些烦心事处理了,再去找盛听月。

刚走进花厅,坐在圈椅里的妇人便阴阳怪气地道:“赵大人,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啊。”

赵景恪站在花厅中央,淡漠地问:“侯夫人前来赵府,所为何事?”

他是侯府庶子,侯夫人自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且侯夫人性子尖酸刻薄,从前在宁远侯府时,赵景恪没少受过侯夫人的苛待,过得比下人都不如。

“我这次来,是给你带了个人。”侯夫人招了招手,从身后领来一位清秀少女,“这是我娘家侄女,性情淑雅,自小当掌上明珠似的培养,可不比那盛府的姑娘差。”

少女用帕子掩着脸,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爱慕之意藏都藏不住,明显是极为欢喜的。

赵景恪却看也没看那女子一眼,“侯夫人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我知道你不待见我这个做母亲的,我也没想在你这地方儿多待,把人领到后院,我这就走。”侯夫人放下茶盏,不肯拿正眼瞧他,仿佛说这些话多纡尊降贵似的。

她心里的确看不起赵景恪,当初地位卑贱,人人可欺的庶子,谁能想到他居然加入了昭镜司,还数次立下大功劳,得了圣上青眼,眨眼间就飞黄腾达。如今整个昭镜司都在他的掌握之下,满京城都忙着巴结这位新贵,谁敢惹他。

只是侯夫人心里再别扭,被宁远侯催了又催,也只能拉下脸来走这一趟。

她娘家侄女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女,配给赵景恪做妾,真是便宜他了。

赵景恪懒得与她多费口舌,直接沉声吩咐:“赵济,送客。”

“是。”

侯夫人还在想,花厅里只有她和娘家侄女,赵景恪送的哪门子客?就见赵济朝她走了过来,态度看似恭敬却透着坚持,“夫人,请吧。”

“赵……大人,你什么意思?”侯夫人不服气地站了起来。

她是想直呼赵景恪名姓的,可到底是畏惧他如今的权势,没敢喊出口。

赵景恪冷声开口,话却是对府中下人说的:“从今往后,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府上领。”

花厅里的下人战战兢兢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