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蚀心两世劫(二)

可道理归道理,只要想到慕奕寒,想到刚才云禄抱着奚汐的样子,他就还是生气。

两个人就这么不言不语地伫立在崖边,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

慕奕寒望着悬崖边那株蚀心草,良久后才道:“你是为了‘它’来的吗?”

那湦已经懒得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了,只默默白了慕奕寒一眼。

慕奕寒“心领神会”,酸溜溜道:“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刚才你怎么舍得不亲自送奚汐回去。”

他知道那湦紧张奚汐,因为曾经那湦更紧张他,不过很可惜,那也只是“曾经”。

“那湦——”他又默了片刻才接着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这一次那湦没有犹疑,斩钉截铁地肯定道:“是。”

“可是下午荆大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关于服用“蚀心草”的所有后果。

“就算你服下蚀心草,分化的事实也不能改变!”慕奕寒急道:“而且,你忘记的不止是我……还有……”

“那十年间的一切。”

“我知道。”那湦微微偏头,看着慕奕寒一脸云淡风轻,“可是——”

“那又怎么样呢?”

那十年间,他的眼里、心里,甚至整个生命里,除了慕奕寒,又何尝有过别的东西?

即便抹去那十年,他记忆里的父亲、兄长和皇嫂也都不会有一丝改变;所有人都仍然会爱他、珍惜他,他仍然是无镜海最尊贵的小殿下——

根本没有任何损失。

那十年根本就是一场错误,原就不值得留恋。

“好。”

慕奕寒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从崖边一跃而下;不等那湦有所反应,他已经带着那株蚀心草,重新回到了那湦面前。

那湦看着眼前的人仍穿着白天那身红衣女装,手里捧着的,可能是这无镜海底唯一的一抹亮色——

两相比较,一时竟也分不出是谁更耀眼。

他看着慕奕寒赤足踩在崖边的乱石上,不知是不是刚才采草时又碰到了足底的烫伤,右脚接触到地面的刹那,慕奕寒低了低头,用鬓边垂落的一缕长发,遮住了自己微微蹙起的眉头。

眼前这副图景,像极了一个明艳的“大美人”,怀里捧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想要献给自己的心上人时,“娇羞”地垂下头,竟也有几分“人比花娇”的味道——

那湦觉得,如果没有前世那些惨恻的记忆,自己也许是会心动的。

虽然他已经心如止水,但想起之前缠上慕奕寒小腿的那条“破尾巴”,他还是立马化了人形,偏过脸去,不愿再看,却听到慕奕寒柔声道——

“那湦,忘了我,你会过得比较好吗?”

也许不会更好,但这世上,大概不会有比那十年间更糟糕的日子了吧。

那湦莞尔,抬眼扫过慕奕寒,轻颦浅笑间竟也风情无限。

他微微扯了扯唇角,淡淡道:“会。”

慕奕寒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他默默扯过那湦的右手,缓缓将怀里的蚀心草交到了对方的掌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我们小殿下会服下蚀心草吗

都没有人夸夸阿鱼最近几天都很粗长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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