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往钟离灏的怀中躲,好让男人宽阔的肩膀替她挡挡风,可刚往他怀里钻去,那比凛冽寒风更为阴寒的气息就朝她扑来——
他被那亲吻撩拨得有些意动。
那双桃花眸灼灼望着她,无辜又炽热。
陆云烟:“………不然,我们下去吧?”
反正焰火也放完了,再继续坐在屋顶上吹风,总感觉有些缺心眼。
“好。”钟离灏站起身来,又朝陆云烟伸出手。
清冷月光下,他身姿挺拔,面庞秾丽,像是专门下凡勾人精魂的妖。
饶是已经对着这张脸看了三百年,陆云烟还是有一瞬看得痴了。
等反应过来,她面颊发烫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尽量忽视他那眼中的戏谑之意。
钟离灏将她拉起来,下一刻,伸手揽住她的腰。
在陆云烟诧异的目光里,他带着她瞬移,再睁开眼睛,俩人就回了客栈的房间。
屋内虽没点灯烛,但上元节不宵禁,街上通宵达旦的燃烛点灯,外头的光透过素白窗纱,柔柔地洒进屋内,无形营造出一种暧昧不明的氛围。
晦暗光线下,感受到周遭降低的温度,陆云烟嗓子有些干涩:“不点灯吗?”
望着黑暗中她朦胧的面部轮廓,钟离灏揽在她腰间的手指收紧了些,“要点灯?”
声音稍停,又透着几分散漫的笑意般,“你若想亮着灯来,我无异议。”
“……?”
她说的点灯,压根就不是这个意思!
还没等她反驳,两根微凉的长指捏住她的下巴。很快,男人的吻又落了下来。
呼吸登时被掠夺,她有些不受力,脚步直往后退了两步。等到腰背抵到床柱,退无可退,她听到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
像是在笑她的无用挣扎。
陆云烟有些羞恼,他竟然笑她?不服气地伸手掐了把他腰间的肉。
还想再掐,他腾出一只手精准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举过头顶……
昏昏黑暗里,是乱得一塌糊涂的呼吸。
没多久,床榻间传来一阵压倒的闷响,一道娇嗔声才起,便被搅乱成破碎的喘。
这一夜,月团圆,人依偎,和谐又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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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陆云烟是被钟离灏闹醒的。
本来昨天折腾到半夜,她就睡眠不足,现在被罪魁祸首吵醒,她怨念更深了,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扯过被子要继续睡。
钟离灏失笑,揉了揉她脸,“不是说要回玄天派?你若想叫桑旭光他们在外等你到晌午,我倒是无所谓。”
陆云烟这才记起今天要回山门的事。
起床气还未散去,她在被子里拱了拱,又扯过钟离灏的衣襟,凑到他胸膛狠狠咬了口。
钟离灏吃痛闷哼,长指揪住她的后颈,拎出来,“哪学来的坏毛病?”
陆云烟睡眼惺忪,含含糊糊,“跟你学的。”
这话把钟离灏气笑了,本想问她他何时教她这个,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什么,玉骨般指节转而掀起锦被,他低下头哑声道,“既然你这般说了,那我再教教你。”
这一教,又闹了好一阵。
最后陆云烟羞红着脸求饶,两人才从被子里出来。
待洗漱过后,推门走出房间,桑旭光等人业已在楼下用早饭。
陆云烟从楼梯走下去时,恍惚间,仿佛回到第一次来到洛州城求仙问道的情形。
那时她怀揣着无限的热情和憧憬,想象着修炼的日子。
也是在客栈里,她遇上桑旭光师兄妹三人。
一眨眼,巫百灵早已投胎轮回,桑旭光成了宗门长老,也不知道当初那个小师弟现在怎么样了。
陆云烟走下楼,与桑旭光等人打了声招呼,简单吃了顿早饭后,就一起出发往玄天派去。
路上,陆云烟与桑旭光聊起当年的松山小师弟,得知他于百年前已经陨落,玄孙便是如今的巫家堡主人,心里不免生出几分唏嘘。
那个害羞社恐的小师弟都有玄孙了,她和钟离灏还成天嘻嘻哈哈,活得像两只没心没肺的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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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清晨,薄雾散去时,陆云烟等人也到达玄天派的山门。
相较于俗世,玄天派有灵气环绕,门内又都是些长寿的修仙之人,山门变化并不大。
才过山门,就有一队年轻蓝衫弟子上前,拜完桑旭光,又朝陆云烟和钟离灏恭敬一拜,请他们前往青云堂。
陆云烟面露诧色,桑旭光在旁与她道,“昨夜我用传音符与衍壹师兄说了你回门之事,也好叫门内早做准备,迎你归来。”
陆云烟点头,“也好。
很快,她就在青云堂见到了从前的同门们——
衍壹师兄,如今他已经是玄天派掌门,端方持重,很有掌门的气势。
修炼无情道的云栖师姐,门派的二长老,即将突破金丹,成为她同辈里最早达到元婴境界的修士,可以说是彻底贯彻了“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的至理名言。
爱看话本子的华婉婉师姐,继承了七长老的衣钵,在大战中她瞎了一只眼,原本觉得独眼挺酷的,后来发现影响看话本,便去淘换了一枚碧玉灵石,当做义眼来用。
霖雨师兄和珠玑师姐也都在,两人看向陆云烟的目光最是真挚。
一张张熟悉又亲切的脸庞出现在眼前,陆云烟心绪触动,眼眶微热。
众人互相见过礼后,珠玑最先忍不住,扑上前用力抱住陆云烟:“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这些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半点消息都没有,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我还以为你……呜呜呜你咋这么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