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儿咬牙,恶声恶气,“你以为我不想好啊!”
陆云烟眉头一挑,都不等她说话,王夫人派来陪同的嬷嬷就腔调十足地出了声,“我家少夫人好心关怀姊妹,表姑娘就这般态度回话?真是好大脾气嗬!”
刘凤儿满是红疹和抓痕的大红脸陡然白了几分,试图争辩,“我没有……”
“还犟嘴!”刘李氏转头瞪了刘凤儿一眼,“还不赶紧给你表姐赔罪!”
刘凤儿眼睛睁大,嘴里嗫喏,“我做什么了,就要给她赔罪?”
陆云烟倒没想到周嬷嬷还有这等奇效,果然宅斗还是嬷嬷们擅长,自己落得个轻松,就坐在旁边喝茶好了。
刘李氏本来还指望陆云烟能出来递个台阶,一抬眼,人家气定神闲托着茶碗,一副吃瓜看戏的模样,也明白这小贱人今日是专门回来讨债了。
刘李氏恨的牙痒痒,却是无可奈何,今时不同往日,谁知道陆云烟竟能死局翻盘,再飞枝头呢?
既然要找受气包,那只好将女儿推出去了。
思及此处,刘李氏一把拽住刘凤儿的胳膊,扯了起来,板着脸道,“蠢丫头,赶紧跟你表姐赔罪!莫要不知礼数!”
刘凤儿惊住了,一张脸涨的更红,羞愤欲死,“娘,我……”
刘李氏凶恶地朝她使了个眼色。
刘凤儿噎住,就算再不情愿,还是低下了头,“烟儿表姐,刚才是凤儿失礼了,还请表姐莫要跟我一般计较。”
还真是“母慈女孝”的一幕。
陆云烟客客气气笑道,“我怎么会跟表妹计较呢?我一向脾气最好,从前表妹处处为难我,我都没计较过,你说是吧?”
刘凤儿:“……是,表姐大度,以前都是我的不对,冒犯了表姐。”
陆云烟挑挑眉,“表妹知道错了就好。你啊,平时火气也别那么大,瞧瞧这张脸红的跟关公似的,再不平心静气的养一养,日后婚事怕是堪忧了。”
关公?谁像关公!
刘凤儿气的七窍冒烟,抬眼看见陆云烟那副“我气死你气死你,你有本事来打我呀”的淡定微笑,更是气到头发昏,嘴唇颤抖地跌坐回座位。
陆云烟心里那个乐啊,真是浑身舒畅。
然而乐了没一会儿,感受到下方来自刘文才的那道淫邪目光,她心底顿时泛起冷意。
刘凤儿是坏,可这刘文才更是个烂人。
陆云烟还记得原主的仇呢——
眼珠一转,她忽然有了主意。
她盈盈朝刘文才看去,又抬起手,露出一截雪白皓腕,妖妖娆娆的撩了下耳畔的碎发。
粉腮红润,眼波流转。
当下便叫刘文才身子都酥了半边,一时间心猿意马,疯狂脑补着,烟儿表妹莫不是嫁去王家独守空房,深闺寂寞,这才想起他来了?
也是,那王家七少就算活过来又如何,病秧子一个,能不能行那事都不一定。
一干人在厅堂尬聊了一阵,陆云烟便先回了她之前住的屋子歇息。
进屋前,她眼角余光瞥见刘文才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心底冷笑。
果然上了勾。
这样看来,也得给他些机会不是。
中午用午饭时,陆云烟经过刘文才,小声说了句,“表兄,你先去后头的小香堂,我随后就到。”
刘文才大喜过望,心驰摇曳,“表妹这是……”
陆云烟浅浅一笑,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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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酷热,中午日头最盛。
刘元鹤留陆云烟午休一阵,等正午的太阳过去,再回王家。
陆云烟正琢磨着多留一些时辰的理由,听刘元鹤这么一说,犹如瞌睡碰到了枕头,立刻答应下来。
主人家各自回房间午休,陆云烟体谅下人,拿了碎银子,让丫鬟奴仆们出去买冰绿豆水,又许他们在门房小憩。
暑气绵绵,蝉鸣匝地,在这叫人昏昏欲睡的盛夏午后,陆云烟悄悄带着春桃往小香堂去。
刘家院子后的小香堂,供奉着刘家先祖的牌位,顺带也供奉着原主爹娘。
“春桃,你在外守着,我去给我爹娘烧柱香。”
“是。”春桃答应着,寻了个台阶,掸了掸灰尘,一屁股坐在廊下乘凉。
陆云烟轻手轻脚进了香堂,又反手将门关上。
听到脚步声和关门声,躲在柱子后的刘文才探出个贼眉鼠眼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