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起,晚霞在窗子涂抹出绚烂色彩,把墙角那束即将枯萎的玫瑰染得艳红。
花瓣摇摇欲坠,有几片已然蜷缩在地。
余晖攀上他颀长伟岸的身躯。
衬衫领口敞开两粒扣,袖子卷了两折。
左手的刺青呈绳索状,拇指和食指一圈,就是一个完整的绳套,绳结位于虎口处,末端多出的一截蜿蜒至小臂。
周越凯很喜欢这个刺青。
说是每次拢握她长发,擒住她手腕,亦或是掐着她的细腰折腾她时,他都会觉得,她被他套牢了。
某种程度上,戚烟勉强能理解他这种征服欲和满足感。
“除了你,还能有谁?”戚烟朝他走去,垂眼扫过茶几上摆着的两张毕业证。
上面是他的,下面是她的。
周越凯拍了照,给两人的信息打上马赛克,发在朋友圈里,笑说:“哦,衣冠禽兽骂我呢。”
戚烟这才发现自己着了他的道,毛巾一撂,蒙在他头上,“周越凯,你长本事了。”
毛巾吸了水,半湿不干的。
“没点儿本事,怎么泡得到你?a大最难泡的妞,没有之一。”周越凯掀开盖住脸的毛巾,抬眼看她。
她的头发还湿着,身上仅着一件男款克莱因蓝t恤,衣摆止于大腿根部,外露的一双腿又长又直,白得能发光。
“哟”手机被他抛到沙发一角,他饶有兴致地多看两眼,打趣道,“真空呢。”
戚烟挑眉,“你不就喜欢这样的?”
周越凯笑弯了眼,“每次跟你穿情侣衫出门,我都感觉自己穿的是你的睡衣。”
“别人想穿我睡衣,都还没那机会。凯爷,您得惜福。”戚烟呛他,收起自己那张毕业证,塞进行李箱里。
她的东西基本都已经打包,叫快递公司收走了,身边只剩一个奶白色的28寸拉杆行李箱,自打搬进这里后,没用过几次。
现在却被擦得锃亮。
周越凯只看一眼,就调开视线。
“毕业证书是你帮我拿的?”她问。
“嗯。”
她回头看他,有些意外:“你上台领的?”
“是啊,”他懒懒散散道,“当着校长领导、全体毕业生的面儿,亲自上台帮你领的,校长还祝我们意笃情深,永结同心。”
“真的假的?”
周越凯没说话,只是笑,抬手一颗一颗解着衬衫纽扣,起身去浴室洗澡。
戚烟“啧”了声,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等他洗完澡出来,戚烟斜坐在一张藤椅上,腿弯挂在扶手上,绯红霞光被她前后晃动的双腿搅乱。
细瘦的脚踝处,套着一根银制脚链。
她低头玩手机,偶尔舔一下左手握着的甜筒。
领口宽大,露出小半个香肩。
他劈手夺走她的甜筒,“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怕经痛了?”
戚烟抬眼瞪他。
周越凯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紧实有力,恰到好处。
她的目光在绷出青筋的腹肌上逡巡一圈,重新聚焦到他脸上,“这是最后一个……夏天不吃冰的,难道等冬天再吃?”
她伸手想要抢回来。
周越凯反倒主动把甜筒送到她嘴边,拿她逗闷子似的,她伸舌去舔,他就把甜筒挪开。
没一会儿,甜筒便化了,溶溶地浮在面上。
戚烟恼羞成怒,猛力攫住他的手腕,俯首舔舐。
舌尖刚勾起一抹沁凉的甜,后颈就忽然被人扣住,扯着她的发丝,叫她头皮生疼,被迫仰起头。
甜筒划过她的嘴角,乳白液体沾在肌肤上,冰凉黏腻。
落日在收拢最后一缕残光。
周越凯倏地俯身舔去她嘴角的甜腻,堵住她的唇,热烈凶猛地吻她,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香甜冰凉的口感在口腔弥散,室内气温节节攀升,闷得人难以喘气。
经过千百次试炼,他吻技高超,她也不赖。
谁都知道对方的点在哪儿,都在不甘示弱地反击。
直到口干舌燥,融化的甜筒“咚”一下投进垃圾桶里,压皱了塑料袋。
周越凯一把抱起她。
她小声惊呼,像只考拉挂在他身上。
漆着玫瑰色甲油的手攀着他的肩颈,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面色潮红,鼻息温热凌乱。
他踢开卧室门,走进去,一下又一下地啄吻她的唇,音色微哑,能听出一丝决绝的意味:“要不我们都不走了。”
他不出国了。
她也别南下,回她的新都了。
他们就困在这儿,谁都别走。
一句话,将这些天极力粉饰的平和表象,扯出一道大豁口。
戚烟没办法给予答复,只能用唇封住他的唇,让他别再说这些任性又动摇人心的傻话。
周越凯显然被她敷衍的态度所激怒。
她被毫不客气地抛到床上。
床垫晃荡,震得她头晕目眩,发丝散乱。
她刚用手肘支着床铺爬起,身后就覆下一道影子。
华灯初上,夜里开始起风,枝叶沙沙作响。
他的呼吸声很沉,落在她耳畔,左手卡住她细瘦的后颈,隐忍着,没下狠劲。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在细微发颤。
“戚烟,你能不能对我上点心?”周越凯咬牙切齿地质问她。
她被摁进松软的枕头里,眼前一片黑,胸腔窒闷,偏要碰他雷区,故作天真地回:“点心?什么点心?”
话音刚落,取而代之的,是她的一声闷哼。
像周越凯这种在各个声色场所游过一圈的人,会的花样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