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崇的眼镜已经摘掉了，没有说话，看起来更加可怜。

俞汤其实是不忍心问的，但还是在他耳边小声试探道：“贺崇，还记得咱们在F市服务区旅馆的事吗？”

贺崇酒没完全醒，声音又乖又软：“记得。”

俞汤：“咱们回来以后，你一直待在房间里吗？”

贺崇：“没有。”

俞汤瞳孔收缩了下，心里竟然稍稍安稳了些。

至少贺崇说的是事实，没有骗他。

俞汤亲了下贺崇的耳尖，然后用手抚摸他的头发，语气都温柔了不少：“那天你去做什么了？都看见了什么？”

贺崇侧脸靠在俞汤手心，堵住了一点气息，声音闷闷的，但回答的很流畅：“那天旅馆蚊子太多，我打电话去前台，想要一个新的蚊香液，他们说要我自己去拿。”

那小旅馆的态度俞汤大概也了解。

这种话确实能说出来。

贺崇继续回忆着：“但是我去了前台，那里没有人，我等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俞汤回忆了下，那天贺崇喝水喝的很少，他们都中招了，但贺崇应该还是有点清醒的。

秋末的蚊子比较毒。

俞汤仔细回忆，那天醒来后，自己身上确实有点红痕，应该是被蚊虫叮咬了。

俞汤已经开始相信贺崇了：“那你回来之后，都做了什么？”

贺崇：“我回来……嗯，就睡觉了。”

俞汤：“睡觉前呢？”

贺崇：“你问具体的吗？我洗了脸，上了洗手间，喝了床头剩下的水，把你们的鞋子摆好……还有……想不起来了……”

这会儿应当是水里的药效起作用了。

俞汤心里软成一片，亲亲贺崇的眼睛：“乖，不用想了，我抱你去睡觉。”

俞汤给贺崇清理好，调了房间温度。

俞汤忙完，倒在贺崇身边，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一片黑暗中，贺崇睁眼，盯紧了天花板上的卡通气球。

俞汤开始怀疑他了。

贺崇猜，俞汤今晚可能会相信他，但这件事再深入地查下去的话……

动作得快一点了。

第二天清晨，俞汤睁眼，发现被子都已经盖在了自己身上，贺崇蜷缩着，抱着他一条手臂。

俞汤小心将手抽出来，给贺崇盖好被子，起来洗漱换了衣服。

林粟又打来了电话，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过来见个人。

俞汤先去楼下买了两笼包子一碗米粥，放在微波炉旁边，留了张纸条给贺崇，才开车去找林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