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崇神色迟缓，看着这位军官半响都没能说出话来，表情也逐渐变得痛苦。

陆科则有点慌了，扶着贺崇：“您没事吧？”

陆科则甫一挨着贺崇的手，贺崇立刻颤抖了一下，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弯腰吐了起来。

“贺教授？”

两个士兵过来，将贺崇搀扶起来，“长官，贺教授在发烧。”

陆科则闻言，立刻后退了两步，屏息警惕地看着贺崇：“检查他身上有没有抓咬之类的伤口。”

“没有伤口。”

陆科则这才松了一口气，过来亲自扶着贺崇。

“我们去叫医生来吧……”

“等等。”陆科则压低声音，对士兵解释：“上头催得急，不能耽搁了。”

“是。”

陆科则回头，对已经无法站稳的贺崇道：“贺教授先去车上歇一会儿，我去拿点退烧药来，咱们早上就出发。”

俞汤伤口缝合后，很快就醒了。

病房略有些简陋，但设施很全，都做了消毒处理。

这会儿快要天亮，林粟拉了张椅子坐在他的床边，弯着腰，手肘撑在大腿上，双手手指深深埋入头发里。

俞汤咳了下，嗓音嘶哑：“林粟……”

林粟猛地抬头，脸上的泪水都没来得及擦：“汤哥，你醒了！”

“任务，完成了吗？”

“完成了，贺崇应该已经和主军区派来的人走了。你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贺崇离开，俞汤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不舍。

“我没事。”俞汤朝病房门口看了一眼：“徐泾他们呢？”

徐泾和卢伟是新兵。

这次营救任务成功，两个人是可以拿到战功的。

林粟哽咽：“汤哥……徐泾和卢伟，牺牲了。”

“什么？”俞汤身体僵了下，蓦地坐了起来，手背立刻冒出了血珠。

俞汤眼底痛苦涌动，声音也颤了起来：“那学生们呢？”

林粟：“没救出来……”

俞汤身体颓然往下一倒，后背撞在床板上。

林粟扶着俞汤，劝他不要太自责。

俞汤靠坐在床上，沉默着，目光望向窗外。

黎明将至，天光破晓。

林粟也不再发出声音，两个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他们作为军人，自然不会哭天抢地一蹶不振，但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悲痛。